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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上海十日冬(1 / 5)

这是那年冬天去上海参加第十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事,距现在已经十一年。期间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仍历历在目,原本就该当年就记下的事,由于种种原因耽搁至今。借由这部小说的完结,把当年的人和事记录下来,权当怀念当初埋头奋斗的少年和曾经的一个“人生巅峰”。此上海之行共十天,所以标题取作《上海十日冬》。

独闯上海滩

收到复赛通知的时候是一月初,那时已经买好25号回家的票。大概是有预感会收到来自上海的消息,因此才订的这么晚回去的票。刚收到信件挺激动,从收发室回寝室的路上几乎是一路小跑,仿佛怀揣巨款。不敢在路上拆开,生怕是不幸的、委婉的拒绝信。到宿舍拆开看,是复赛通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说可以报销外地赴沪参加比赛的路费。反复看几遍,起初略微激动的心情归于平静,平添一份宽慰。如果你接连失败无数次后终尝成功滋味,想必你内心也如我一般觉得理所当然吧?这件事我没有张扬,只告诉家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心底还有点儿犹豫,是否要去。因为从来没有单独去过陌生之地,而且临近过年,有许许多多不确定的事,是件麻烦事。最终还是决定赴赛,于是退掉回家的票,改道上海。

先是买票。复赛时间是2月1号,我决定提前到28号过去。临近春节,买票是个大问题。17号吃完晚饭就屁颠屁颠坐公交去北京北站买票,刚下车天空就稀稀疏疏地飘起雪花,费老大劲才找到北站——我听说北站是个小站,不成想那么小,可怜得几乎要隐没在周围的平房,跟不远处气派的高楼比起来就像一破公厕。拐个弯进去,我倒吸口冷气。黑压压一群人,十几条长队把零时售票场地堵得水泄不通,那场面可真叫一人山人海。我深吸口气,挤进人堆里。队伍跟南蛇一样臃肿,不时还有新队员插到前面使得队伍越来越“肥”。我把围巾围好,拉链拉好,只是仍然冷,哆哆嗦嗦。鞋底破了个洞,雪水浸入脚底,一阵阵的麻!身边俩美女不停调侃,乐观而无奈。有人在打电话:“离七点还俩小时呢!”我抬头望了黑漆漆的天空,雪花零零星星地飘落,心里不以为然:这算个屁,哥哥我曾为买一张到北京西的T6熬了整整一通宵!七点开始了,还得等。我们队伍非但纹丝不动,倒是有后退趋势。这期间有人欢呼有人哀嚎,有人争吵有人打架,还有人高喊“有人插队”,吵吵嚷嚷热热闹闹。过半个多小时队伍还是很长,身边俩美女也开始犯愁,电话不停。后来听她们谈话,估计是有人能帮她们买到票,便走掉。我失落地站在队伍的最后边,感觉凄凉——能不凄凉么,下着雪呐,又没人帮我买票!妈的,我要也是一美女多好!再半个多小时过去,终于可以跟售票员亲切对话:

我:“请问28号到上海的票有么?”

她:&*#¥%*@……

可能是冻坏了,没听清她说什么,我再复述一遍我的需求。

她不耐烦:“28号的票明天才开售!”

WTF?俺跟挨了记闷棍似的杵在那儿。

她吼:“你到底买不买?”

我说:“不买。”

悻悻走开,去解手。夜色朦胧,厕所在朦胧的夜色中难觅踪迹,回来再次经过临时售票窗口时已经是人去地空,原本覆盖的雪被踩得只留下一滩泥淖,有些荒凉。赶回学校时天又飘起雪花,右边漏洞的鞋子早已经湿透。我把经过告诉室友,室友惊叹:“你丫是不是傻逼,小西门就有代售点,干嘛跑去北站!”听他这么说,我大约的确是个傻逼。第二天一大早去排队,买到去上海的硬座。在去之前特意打电话给信函里指定的“泰安招待所”预定房间。接电话的是一个大妈,语气十分耿直,她说28号有位子,直接过来就行。

票是28号凌晨的始发,27号傍晚早早去到北京站候车。一切都挺正常,一样的拥挤有序,一样地有穿小红马甲的迎上来问需不需要帮忙搬行李,一样地有人坐在地上吃泡面。唯一不一样的是,候车的空档,一个小贩摇着手中的报纸高喊“独家号外!刘德华遇刺身亡!”的虚假新闻。可一上到车就开始不正常。车在夜里走走停停,有时甚至停很久,第二天大早一看,外边白茫茫一片。从新闻中得知南方大雪,火车在白天的时间仍旧走走停停,原本上午八九点就该到,愣是延误到下午五点多,晚点八个小时。这是我第二次遇到这样的事,相较而言这次比较幸运,起码是上了火车才开始延误,而我第一次在北京西站上车前就遭遇了晚点,在车站等了八个小时才上车,在车上又延误了八个小时才到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是2008年的那场罕见的全国雪灾。到了上海,雪依然淅淅沥沥地飘落,人群四散,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逡巡良久,旁边一大姐忽然问:“小伙子你去哪里?”我说了目的地,那位大姐热情地指了路。我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我看她强忍冲上来捧起老子可爱粉嫩的脸庞,用老师的口吻说:“小伙子,路在嘴上,要多问路。”这是我来上海感受到的第一丝温暖。早在来上海前就听说上海人特排外,看谁都是乡下人,大概她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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