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丢了半条——再丢人试试。
简直是精神肉|体双重损失。
为了避免这种事三天两头发生,拉斐尔每年都得硬着头皮,从天堂跑到地狱咚咚咚敲门。
苦着脸和几个大恶魔商量,让他们好歹管管。
然而,每次,那群混蛋只会哈!哈!哈!他!
拉斐尔想起来就气。
继而纳闷。
说起来……那十一个混蛋去哪了?怎么这几次去地狱都没看到他们,只有林赛一个。
听说地狱那位殿下醒来之后又新收了几个新骑士,天赋都是顶级的,还用死亡瘟疫饥荒战争给他们命名,十分大方地封赐了土地。
该不会是那群混蛋不知死活,惹怒了那位……全被杀了?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黑暗神挺宠爱他们的吗?
十二个圆桌骑士什么的。
拉斐尔揣着手,忧心忡忡。
“吾神,那我们……吾神?”拉斐尔转头,见陛下没反应,愣了一下,“您怎么啦?”
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车窗,金色流苏垂落在青年白皙的手背上。
伊比洛斯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天的尽头,白云逐渐被阴霾晕染,天空变得昏暗,大片暗红色铺天盖地蔓延开来,仿佛某种不祥的征兆。
“咦,是又要下雪了吗?”拉斐尔好奇,凑过去看,“不会是……”
伊比洛斯:“无事。”
拉斐尔乖乖坐回去,“哦。”
伊比洛斯依旧望着远方,眉心蹙起,湛蓝双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
“嗯……”伊莎贝拉皱了皱眉,嗓子里溢出一声嘤咛,缓缓苏醒过来。
鼻尖硫磺味浓郁得可怕。
她勉强撑起一点眼皮,眼前光影晃动。
黑红色的天空,皲裂的大地,遍布银色霜花的透明结界……
重影叠在一起,她头晕得不行。
“你醒了?”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这声音着实诡异,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莫名透出剧毒般的甜美,让人灵魂颤栗,就像是……地狱传来的靡靡之音。
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好陌生。
伊莎贝拉使劲摇了摇头,忍着剧痛集中精神。
晃动的人影收束成一道纤瘦的背影,安格薇尔侧对她坐在地上。
“安?”伊莎贝拉想说话,刚张开嘴,干燥皲裂的唇瓣就传来阵阵撕裂的刺痛,鲜血霎时溢了出来。
她支起身体,擦干净嘴角的血,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
发生什么了?
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情况,紧接着,伊莎贝拉就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
她疑惑地看着安格薇尔披散开来的长发。
“安安,你的头发?”
安格薇尔转过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她的头发极长,不绑起来的话足能垂到膝盖,发丝浓密柔顺,在裙摆上铺开之后宛如一匹黄金绸缎,只是此时没有半点蓬松卷曲的模样,而是一缕一缕的并在一起。
因为她的头发是湿的。
不止是头发。
还有衣服。
圣女的长裙用最上等的绸缎裁成,柔软贴身,打湿之后紧密地贴在身上,少女美好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安格薇尔的眼睫也是湿漉漉的。
那纤长的眼睫安静地垂着,在眼睑打下了一道弧形阴影,眼梢处格外浓重,水珠顺着纤细精致的下颌滑落。
赤红水珠滚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明显。
这水竟然是红色的。
在一个极度干燥炽热的地方,这些红色的谁是从哪来的?下雨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安格薇尔一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醒了就走吧,我们继续去找出口。”
一听到这个,伊莎贝拉的心情又低落下去,闷闷地“哦”了一声。
安格薇尔脚步一顿,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们通过考验了,你和我都能活着出去。”
……
漫天火雨洒落,就像一场盛大的洗礼。
兰斯洛特被灼烧至两颊显露出狰狞白骨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
安格薇尔从不奢望世界对她这样的邪物仁慈。
她很清楚,兰斯洛特和伊比利斯是世界的宠儿,她不是。
她是眼中钉肉中刺,是随时会失控毁灭世界的怪物,是世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异端。
同样的惩罚落在她身上,只会比兰斯洛特更沉更重。
……这次会死的很丑吧。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