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臣,自是不敢这么做。” “可你不试试,又怎知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卞宁宁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吞咽声。分明目不能视,可她眼前却仿佛已浮现沈赛山的喉头滚动的模样。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上沈寒山的脖颈。 她感受到他的喉头又滑了一瞬,半晌后,她再次开口:“你不说,我又如何能知?” 沈寒山的呼吸,和她的手,一同停滞了。 “那臣若是说了,郡主不应当如何?” 卞宁宁收回手,抱在胸前,故作思考模样,嘴里嗯了片刻,好似想不出该如何。 这样子,倒让沈寒山觉出了几分她从前在恭王府的模样,仿佛她还是那个心思藏在心里,却总被他轻易看穿的小姑娘。 不似如今这般,让他辗转反侧也捉摸不透。 “郡主既然不知该如何办,那便听臣的吧。” “那沈少傅觉得当如何?” 他笑,比春丝还要柔和:“若是郡主不应,那臣就再求便是。” “求?” 沈寒山站起身,绕过书案,取了火折子,将书案上的烛台点燃。盈盈烛火映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还带着朦胧的光晕。 他回头,朝着卞宁宁微微一笑,温柔里还夹带着让人神往的神秘。 卞宁宁有些好奇。 她见沈寒山点燃烛台后朝着一旁的立柜走去,而后他打开立柜的最上层,取出了一个长长的绸面锦盒来。 烛火昏暗,她看不清那锦盒的样子,却下意识觉得熟悉。 待沈寒山拿着那锦盒走到她面前,她才想起这锦盒,从前在沈寒山的书房中见过。 她记得那时距恭王府覆灭仅有一月不足。沈寒山和父王那段时日总是异常忙碌,不见人影,致使他二人的婚事也迟迟没有推进。 而每当沈寒山稍稍空闲些的时候,就总坐在书房中,盯着这锦盒发呆。她想夺过来瞧瞧,沈寒山却总是笑着将锦盒举得高高的,说:“宁儿,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后来,她也没等到是时候看那锦盒中的乾坤,父王就被陷害流放,沈寒山也下落不明。 “如今是时候了?”她仰头看着沈寒山,刻意揶揄道。 沈寒山也忆起了从前,眼底笑意更深:“或许还不是,但我已不想再等了。” 卞宁宁被他这话搞得更纳闷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沈寒山见她迫切,也没再卖关子,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逐一摆开,竟占了整张书案。 她站起身取过烛台,拿在手中,随着她的视线在桌案上从左至右一一看过。 看完后,半晌,她的身形都没动过,依旧举着烛台,依旧看着书案上的东西。 沈寒山站在她身旁,见她不语,竟难得的显露了些许笨拙:“你知我母亲早逝,这些东西是我自己准备的,若有不妥之处,你直接与我说便是。” 卞宁宁依旧未动,也不曾转头看他。 可沈寒山却听见了泪珠坠落,砸向书案的声音。他低头,就见书案边呈着一滴泪,正渐渐四散开来。 “这些,是你三年前就准备好的?”她终于开了口,极力压制着哭腔。 书案上放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当年未来得及过下的三书。 聘书、礼书、迎书,被尘封三年有余后,终于再次得见天光,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书案上,却不曾因为光阴流逝而发生任何变化。 而其中最长的,便是那拉了整张书案的礼单。她没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个字,都是沈寒山精心备下的聘礼。 她知道当年沈寒山的境况,只怕这礼书就已将他的家底都录上去了。 念及此,她破涕为笑,指着礼书说道:“这礼书想必就是你当年的所有了吧?” 沈寒山也笑,目光定定地望着她:“是,当年能给的只有这些了,但如今却不是了。” 说罢,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本新的礼书,比之书案上放着的要厚上许多,封皮也更为精细。 卞宁宁接过礼书,就觉手上沉甸甸的,才见这礼书的合扣竟都是赤金打造的。 “如今沈少傅果然不同凡响了。”她笑说着,打开了礼书。 即便一目十行,她也看了良久才看到最后。可这礼书最后,却还留了几页空白,倒像是还没写完。 “这是?” 沈寒山将礼书接了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指抚过礼书上的留白,说道:“这些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