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厉飒爽的女子声音传来,众人纷纷回头。
而后便见那墨衣女子手持九节鞭,一脸狠戾地走入人群之中,朝着谢三娘讥讽道:“谢三娘真是好威风啊。”
谢三娘见来人,脸色顿时煞白,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女子她自然认识,这可是定国公千金,温仪,也是她月明居的常客。但这温仪一向眼高于顶,最是不屑与她们这些平民计较,为何今日偏偏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出头?
谢三娘猜不透这温仪的所思所想,只看着她拿着九节鞭在手中随意散漫地拍打着。她吞了吞口水,谄媚一笑:“温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对月明居今日的菜式有何不满?”
温仪蔑了她一眼,说道:“你少给我装傻,我刚刚说了,今日,谁也别想动送往阁的东西。”
“温姑娘这是何意啊?我这是与送往阁的青竹姑娘商议好的,正帮她搬东西呢。”谢三娘腆着一张老脸,瞎话是张口就来。
卞宁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墨衣少女,双眸却止不住地泛酸,一阵恍惚。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绪,却见那墨衣少女不着痕迹地朝她眨了眨眼。
她眼里带着点点泪意,却很快地收敛下来,说道:“我何时与谢三娘说好了?难道不是谢三娘在强抢我铺中的东西吗?”
谢三娘听罢,脸上挂起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朝卞宁宁走近一步,背对着温仪,略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青竹姑娘莫不是忘了?刚刚明明是你求着我帮你搬东西,说你被歹人所扰,让我谢三娘护着你。怎么?而今青竹姑娘竟不需我谢三娘的庇护了?”
这话里的意味,卞宁宁自然知晓。谢三娘这是在威胁她,她要想平平安安地,就得听她谢三娘的。
可话音刚落,却听温仪嗤笑一声:“谢三娘,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敢当众威胁人?看来平日里你当真是欺压旁人欺压惯了。行,那今日我便也借借我爹的面子,来欺压欺压你,你要如何?”
谢三娘面色一红,顿时羞愤难当。她平日里确实是嚣张惯了的,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压住,简直是让她一张老脸无处安放。
可谢三娘转念一想,如今谁不知道定国公卧病在床多年,膝下只有温仪一女,当今圣上早就放弃温家了。温仪不过一个落魄国公的女儿,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女婿。她的女婿可是探花郎,如今在太师门下任职,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是受人所托,她谢三娘有的是底气。
思及此,谢三娘只觉腰杆都直了些,虽说脸上仍带着笑,却不再似方才那般谄媚:“温姑娘,这是我与青竹姑娘的私事,即便您是定国公之女,是否也有些多管闲事了?”
卞宁宁看了眼温仪手中紧握着的九节鞭,生怕她心急掉入这谢三娘埋得火坑之中。若是温仪一时情急打了人,只怕这谢三娘绝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她抢先一步说道:“谢三娘今日来我这铺子门前大闹一通,不过是嫌我开得这冥店晦气,不配与你月明居相临。因我不如你意,不愿闭店,你便让人强拆我这铺子。而今,你却说旁人多管闲事?”
“温姑娘心性高洁,自是见不惯此等恃强凌弱之事,出手阻拦,却是十足地应该。”
啪——
谢三娘竟是扬手当众给了卞宁宁一耳光,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卞宁宁这一番话直接将谢三娘所为当众挑明了说出来,全然不顾二人的颜面,谢三娘自是怒火冲天。
谢三娘喘着大气,看着卞宁宁,她只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碎尸万段!她看在温仪是定国公之女的份上,给她几分薄面,可面前这女子不过一个蝼蚁小民,竟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温仪见状,顿时无法再忍,一脚将谢三娘踹倒在地,抬手就给了她一记更响亮的鞭子。谢三娘顿时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呼,十分狼狈。
众人看着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谢三娘,今日却是如此窘态,皆是觉着出了一口恶气。
可卞宁宁却思虑更多,她虽不知这谢三娘背后究竟是何人,但她既然连定国公之女都不放在眼里,想必也是有几分权势的。她连忙走过去,轻轻拉过温仪的手,用只有她二人的声音说道:“你快走!”
温仪转过头看她,眼里还有未消的怒意:“宁儿莫慌,我温仪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日就是将她打死了,也是她活该!”
卞宁宁正欲再劝,却见叶辰安带着一众侍卫自大理寺内而来。
叶辰安一到,就吩咐侍卫将谢三娘几人团团围住,清退众人。他见谢三娘正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模样,又看了看温仪手中带血的长鞭,只觉头疼。
定国公之女,他自是认识的。听闻温仪自小跟着定国公习武,虽为女身,却比男子还要潇洒刚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叶辰安转向卞宁宁,问道:“青竹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可他刚问完,却见卞宁宁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