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想办法见见刘芸。
“温仪,你能否替我送个帖子给刘芸,我想见她一面。”卞宁宁急切地说道。
温仪虽不知晓为何她突然要见刘芸,仍是满口应下:“好,我回去就给她写帖子,你等我消息。”
可温仪原本端坐着的身子,却渐渐随着马车轻晃,竟有些坐不稳,说话声也越来越弱。卞宁宁突然瞧见温仪身上的墨色衣衫,后背上的颜色却比别的地方更加沉郁。
她抬手轻轻一抹,手指上便顿时染上了一片殷红,她这才发现温仪的脸色异常苍白。
“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卞宁宁搂住温仪,任她靠在自己肩上。她心急如焚,看着温仪愈发无力虚弱的面容,身上直冒冷汗。
“车夫,麻烦你再快些。”
马夫得了令,马不停蹄地朝着定国公府赶去。
可待马车到了定国公府,温仪早已神识不清,似是已昏睡过去。
定国公府的小厮见状,赶忙将温仪的丫鬟仆妇叫了来,扶着温仪回了她的院子。
温仪现下这般状况,卞宁宁自是不敢离开,只守在温仪床边,等着大夫来。
不一会儿,就见温仪的贴身丫鬟招月领着一个大夫急冲冲地跑来。卞宁宁连忙起身给大夫让位,那大夫也十分轻车熟路地捻上温仪的手腕,把起了脉,什么都没问。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卞宁宁心中迅速膨胀,令她无法招架。
她看着温仪在床上昏睡的模样,止不住地心疼。温仪与她是自小相识的好友,从小温仪就是最懂她的那个人。她们二人虽性格迥异,但却莫名契合,总喜欢呆在一处。即便自从她们五岁时被迫分开后,再未见过,却也是书信不断,直到她被判流放至南越的前夕,她二人才断了联系。
温仪自五岁便跟着定国公习武,身体一向健朗,一般的男儿都比不过她,怎会因为二十大板就成了这幅模样?更何况,叶辰安定不会让人真的对温仪下狠手,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罢了。
她沉眼看着大夫眉头紧簇的模样,内心焦灼。
片刻后,大夫终于将温仪的手放了回去,转身走了出去。
卞宁宁和招月连忙跟了上去。
“大夫,温姑娘如何?”卞宁宁满脸殷切地看着大夫。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招月:“老夫上次来便说过,温姑娘后背的伤需要静养,为何就是不听!今日还伤上加伤,温姑娘身子本就虚弱,她如何招架得住!”
招月眼里也噙满了泪水,苦着一张脸,嘴里不住地说着:“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拦住姑娘。”
那大夫见招月这模样,也不忍再说,只留下张药方,嘱咐招月定要按时给温仪服药,便离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仪为何会如此虚弱?”卞宁宁柳眉倒竖,凝眸看着招月。
招月戒备地看着卞宁宁,却不答话。她从未见过面前的女子,只是见自家姑娘是被她带回来的,这才允她进了府。可现下这女子却还反过来质问她,招月只觉心中的心疼和恼怒尽数涌了上来。
“你又是何人?为何我家小姐好生生地出门去,却是这般模样地回来?”招月反呛道。
卞宁宁凝噎,心道是自己太心急了。
“我......”她正要开口,却听见屋内传来温仪细弱的声音。
“宁儿......”
卞宁宁急步走了进去,坐在温仪床边,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我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温仪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你别担心,我就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很快就能好。”
“你还不知道我吗?上房爬树,什么事儿干不了。我好得很。”
卞宁宁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许久不曾哭过了,可看着温仪这样子,却是止不住地鼻酸。
“我当然知道,那你赶快好起来,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
温仪笑笑,眼里的不安这才被隐没了下去。她们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温仪便十分困顿,又睡了过去。
待温仪熟睡之后,卞宁宁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她刚走出来,便碰见了拿完药回来的招月。
招月停下步子,将药递给了下面的丫鬟,嘱托完熬药一事,这才朝卞宁宁走来。
招月眼圈和鼻尖皆是红红的,是刚哭过的模样。她面向卞宁宁,却是径直跪了下去,颤声说道:“是我没有认出郡主来,招月有愧。”
卞宁宁并不意外,只将她扶起,叹息道:“你我二人已是十余年未见,认不出也是正常的。但你莫要唤我郡主,唤我青竹便好。”
招月是从前母妃亲自为温仪挑选的丫鬟,比她和温仪还稍大些。后来温仪被定国公接回平冶,招月便跟着温仪一同走了。这一晃,便是十二年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