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不住。伤还好,跟着你跑跑腿不成问题。”
徐丹霞的药是极好的,只要还有气,基本上问题就不大,范闲看滕梓荆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把昨天给的药,吃了许多,才能好到如今这样。
滕梓荆跟着范闲进了房间,为了一梦红楼忙的脚不沾地的范思辙也在,徐丹霞仍是躺着,嘴唇干裂,面如金纸,旁边的侍女不停的擦着她额上的冷汗。
见两人进来,范思辙着急地说:“范闲,姐一直这样,药都喝不下去,伤得这么重,不喝药什么时候才能好。”
范闲放下布包,对范思辙道:“你该去读书了,这边有我。”
范思辙闻着鸡汤的味,反驳道:“有什么你,你也该好好休息了,别姐没好,再把你倒下了,到时候谁来查幕后真凶给姐报仇啊?”
范闲打开食盒,用汤匙搅拌,说:“我知道,我待会就去休息,你去吧,这边不会有事的。”
知道范闲这时候绝不会大意,范思辙又交代几句,才出了门,轻轻地带上了门。
鸡汤温度正好,范闲把汤放在床边的小凳上,坐在床边,小心的扶起了徐丹霞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才端起鸡汤盛了一勺放在她嘴边,“来,喝一口。”
听到范闲的声音,痛的迷迷糊糊徐丹霞轻轻张开嘴喝了一口汤,费力地咽下去,她觉得自己咽喉,胃都痛的厉害。
喝了小半碗,她偏过头去不肯再喝,五脏六腑仿佛都因为鸡汤的到来扭曲起来,拧得生疼。
范闲正要劝她再喝一点,就见她扶着自己的腿,支撑起身体,像床边倒去,他连忙作势要放下鸡汤,滕梓荆快步上前一把接过。
刚喝下去的汤尽数吐在范闲衣袍上,她费力地咳嗽着,直咳出两口血来,喉咙、胃里像有火在烧。
徐丹霞吐完伏在范闲膝上,晕了过去,头枕在右臂上,左手垂在床边,看起来更加不妙了。
范闲将人扶起让她躺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就那么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滕梓荆在一边看的心急如焚,忙道:“我去请大夫。”被范闲拦住,“我就是大夫。”
“那你快想办法,我伤的那么重,不也……”滕梓荆焦急地说,想起往日范闲和徐丹霞对自己那样好,见徐丹霞伤得如此之重,比伤了自己还难受。
范闲正要说话,范若若忽然推门而入,面色犹豫,道:“哥,鉴查院要放了程巨树。”说完才注意到范闲浸满了鸡汤染着鲜血的衣袍。
她走上前来,看见徐丹霞似乎情况更加不好了,焦急道:“姐还不曾用膳吗?”
范闲自从刺杀之后,不眠不休,此刻他眼下一片乌青,听完范若若的话,双目赤红,丢下一句:“你看着你姐姐。”就带着滕梓荆出门了。
北齐高手在庆国当街刺杀,倘若如此轻轻放过,还有天理吗?范闲此刻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受害人重伤不起,而施暴者却逍遥法外,徐丹霞痛苦不堪,粒米不进,他如何能忍?
王启年正手书文卷,身后的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踹开,他大约已经猜到是谁,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他。
却不想还跟着滕梓荆,那天见过,滕梓荆受伤颇重,如今看着已然大好,可知范闲妙手回春,徐姑娘也应当已无大碍,那么此事应当还有转圜的余地。
见范闲面色不善,他连忙起身行礼:“大人。”
范闲不知王启年所思所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程巨树呢?”
王启年右手往外一指:“在咱鉴查院地牢里。”
范闲忍者火气,盯着王启年追问:“幕后指使查到没有?”
王启年实话实说:“只字未提。”
范闲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知道范若若不会骗他,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现在怎么处置?”
犹疑了一下,似乎要说的话很难以启齿,王启年说道:“大人。”
“答话!”范闲提高了嗓音,甚至夹杂着些许命令的意思。
“要送出城去。”王启年说完才小心抬眼看了眼范闲,想起昨日他的举动,心知此时大约是无法善了了。
“然后呢?”
“然后放了他。”
这五个字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范闲和滕梓荆心上,两人皆是满心愤怒,滕梓荆觉得自己好想回到了当初被冤枉、被迫和妻儿分开的时候。
范闲狠着声问:“谁做的主?”
王启年心中也不大好受,“院长大人不在京都,京都一切事宜由一处主办朱格大人统领。”
范闲抿着嘴,极力忍耐:“带我见他。”
王启年忙拱手:“大人。”
见王启年犹豫,范闲心中怒火更胜,挺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带我见他!”
王启年劝不住,只好做请的姿态道:“大人随我来。”滕梓荆紧随其后。
鉴查院,几乎是灰和黑的天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