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哭得像个泪人。
系黎昕在心中默念她名牌上的名字:高二七班,年夏。是年家的那个小姑娘。
他叹气:她又这么毫无预兆地闯进自己的人生里。
系黎昕见他从包里翻出一小包纸巾,弯腰递给年夏:“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年夏怔怔地抬眼看他,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纸巾,崭新还未开封,有着淡淡的草木香。
“没有受伤。谢谢。”
她止了眼泪,抽出一张纸,开始在脑中飞快盘点着周围的情况。
这一幕并不在她前两世的记忆中。面前的少年脚边躺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自己此刻正跪坐在他面前,身边习题册和试卷撒了一地。围观的学生越聚越多,似乎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她和他,却无一人帮忙。他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这样的场景,并以此为谈资。
她确实是又重生了,可是她重生回了一个记忆里没有的开场。
系黎昕弯腰向年夏伸出一只手掌,关切地问她:“你还能站起来吗?”
年夏的视线落在他胸口的名牌上,那上面的黑色印刷体清清楚楚地印着:高二七班,系黎昕。
他俩竟然是同年级的学生!
年夏点了点头,起身从地上缓缓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淡淡地道:“对不起,我好像撞了你的车。”
她未能窥见事情的全貌,也不想去计较是他先撞的她,还是她迎头对上的他,此刻她只想离开这是非的人群。
系黎昕却也向她道歉:“对不起,是我骑太快,刹车太急,撞上的你。”
年夏怔怔地看向他,发现他已经在弯腰帮她捡地上的习题册,并一本一本摞在自己的臂弯里。她连忙也弯腰去拾,和他手中递过来的摞在一起。
她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
她又指着要去的方向,向他颔首告别:“上学去了。”
系黎昕长手一伸,把她拦了下来。他指了指倒在一侧的自行车,问道:“送你一程,快一些?”
年夏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拉紧自己的书包带,小声说道:“还是不了,我挺惜命的。”
谁知道他骑车技术好不好,万一再“翻车”了,这送一程怕是真要变成“送一程”。
系黎昕只好讪讪地笑了,目送她离开。
周围的不明吃瓜群众又小声地聊了起来:
“就这?表白呢?”“今天的系大神好温柔啊,他前几天表白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年夏冷冷地望向他们,讨论声便小了许多。她穿过人群,独自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论如何,人生总得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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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在课间的时候,收到了一瓶包着蓝色运动毛巾的冰水。
后座的同学探出头,打趣她:“这是谁在雪中送炭,也不留姓名?”
冰水包着毛巾,覆在额头冰冰凉凉十分舒服。年夏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早上撞上的系黎昕,心中差不多有了答案。后座两人正在讨论尖子班的系大神又考了数学满分,蝉联月考榜首。
年夏脱口而出:“哪个系大神?”
她同时在纸面上写下“重生触发点盘点”:1. 和顾明远BE; 2. 到时间就会重生,原因不明。
后排的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就七班的系黎昕啊。你是不是撞傻了?”
“哦,刚头脑短路了。”年夏囫囵地掩盖了过去。她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高中时代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每次大小考都霸榜,但向来闻其名,不见其人。她那时最常从顾明远口中听到系黎昕,顾明远总说他是一副羡煞旁人的轻松模样,但该看的闲书一本没少,该上的课基本不出席。
年夏又在重生盘点写下“防重生作战”:1. 和顾明远HE;2. 先查明原因。
她想了想,抬手划掉第一条。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这条得容她再好好想一想。
后排已经讨论到系黎昕“读书厉害,家世又好,长得还帅,是天选之子。”
年夏敷衍地应了一声“嗯”,心里腹诽他最后还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天生的壁垒。
她的视线突然落在手边的冰水瓶上,有一个不成形的猜测浮上心头。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高中时代她和系黎昕应当没有交集,可今晨她遇见他时,他眼中分明有一闪而过的震惊,似乎他们曾经相识。年夏回忆起自己重生前“嘶啦”一下扯掉他的衣袖,然后两眼一黑便昏厥了过去,后面的事自然无从知晓。
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拔腿向七班跑。
“我出去一下!”
她要去寻他,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