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过吗?”
“去海阳城请了个郎中,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那之前的几日可有异常?”
“嗯……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阁中,倒是没发现特别的异常。”
“没有外伤?”
“没有。”尔砚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老鸨她呀,是从内部开始死掉的。”
是呢,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死掉了。
她又指了指骨坛下面一个漆面的木头匣子,说:“还留下个盒子,里面整理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阙蓝又问:“然后你们便自己管自己了?”
“是啊,有没有老鸨,生意还是得一样做,区别只是做好还是做烂而已。群龙无首的一开始还为了赏银而动过手,以前打杂的伙计也提出要跟倌人一起分钱,后来吵着吵着也没什么意思,便由几个年长的倌人轮着管了。”
“真没意思。”尔砚扶住自己的额头,不能自制地流泪,骨节突出的手腕不停颤抖,“阙蓝,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带她走。我们……岛上的人,可能,可能到死也出不去了。”
阙蓝像是陪她一样,也流下一行泪。
窗外的海崖和滩涂,他和李千沛曾在那里看过一次日出坠过一次海,她要是在的话……
小猪不哭,眼泪变珍珠。
“礼公不会眼看着多年心血付之东流,最近边境有些异动,北三州也不太平,他暂时管不了你们,但是不会搁置太久了,你们早做打算。”
尔砚极力在理解他的话,她有限的人生与见识还不足理解现下的处境,只能说:“你,真的很不一样了。”
“是很不一样了,当时有个人在那里。”他手指向屏风外侧的会客室,“她在那里用刀背杀死了原来的我。”
阙蓝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适合的短衣,将骨坛、灵位和木匣子一起包起来,捆成一个背囊挎在身上,再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跟女孩说,只能吐出一句:“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过很多五石散,我身不由己,你现在还有得选,陶尔砚。”
今日阙蓝的到来不过是她腐烂生活中乍现的片刻光亮,只是她没料到这光亮如此短暂。
“你带她去哪?”
“去她最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