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柔和了他清冷面庞,将润玉一贯的孤寂消融在暖黄中。他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在温暖光线下发出独特的莹润光泽。
凤归云在看见他的那一瞬,内心所有的焦躁与不快被轻易抚平。他似温柔和煦的暖风;亦似涓涓细流的泉溪。熏风解愠,总能抚慰一切不安,带来久违的宁静。
凤归云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不知何时,那处已经勾起上扬的弧度。她忍不住将嘴角又稍稍上扬了几分。
倏然,她嘴角一僵。
凤归云感到一丝茫然,继而心口又传来一阵莫名心悸。这种情绪不应出现在她身上,至少此时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心绪。
究其缘由,却是始终都不得其法。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凤归云只得摒弃杂念。待心绪趋于平缓后,方踱步走到润玉身侧,恭敬地给他行礼。
润玉听见脚步声,于是便把目光从奏折上抽离开来,柔声问道:“今日怎不见你和豚豚她们?可是出去玩了?”
玩了,还玩大了……凤归云忍不住在内心腹诽。
当然,这其中缘由不能当众明说。
凤归云只得轻轻“嗯”了声,以作回应。
润玉见她眉眼处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好心劝道:“要是累了,就不必在这儿侍候,我这边还有邝露。”
凤归云摇头。她可不能回去,一旦回去,润玉指定要到布星台布星挂月去了,她可拖不到明日。
见她执意留下,润玉也不再多作劝解,复又低头看起今日星君们上的奏折。凤归云不欲多作打扰,自顾自地化了软垫,乖顺地坐在一侧。
润玉无意间瞥见白雾升腾的茶盏,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一旁的凤归云身上。她正安静跪坐于一侧,低垂的眉眼看上去沉静美好,仿佛世间沧海桑田与她无关,留予她的只有岁月静好。
润玉心头微动,酥酥痒痒得像是一双手轻抚心头。他慌张地移开放在凤归云身上的目光,心虚地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浅啜一口,借此压住那股微妙的悸动。
突如其来的苦涩登时从舌尖一直弥漫于整个口腔内,令他难以咽入喉中。
润玉眉头微凝,难免在心中有感而发。他曾经从不觉自己泡的茶有什么问题。现今,再泡上一壶来喝,竟是如此难以入喉。他自顾自地苦笑摇头。自己烹茶当真不如漓玖,现在的他已然习惯了漓玖为他烹茶。
真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最终,他只浅啜一口,便默默放回桌上。
殿内两侧的座椅上陆陆续续又添了几位星君,自然那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禄存星君,是最后一位压轴登场。
犹如凤归云踏入此处一般,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星君们的目光可谓更加露骨。
禄存星君仿佛毫无察觉般,高高昂起头颅,大大咧咧地坐在木椅上。
凤归云望着他,忍不住挑眉。她怎么觉得金元宝似乎还挺享受众仙的目光?难不成他以为众仙是在探讨他的衣着穿戴?但她又不得不说,金元宝穿得的确比之凤归云先前在金玉殿看到的更加闪耀繁复。这幅行头简直恨不得将所有金银珠宝全部佩带在身上。
凤归云正出神地打量他,禄存星君似有所感,扭头对上她的视线。他稍感讶异,微微瞪圆了眼睛,随后又恢复如常,光明正大地朝她大方地扬起一抹倨傲的笑。
凤归云被他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弄得难得怔愣,却也不过一瞬,便面无表情地朝禄存星君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暮会循例仍旧是以润玉的日常问好为开场白,而后就轮到介绍禄存星君的时候。
此时的禄存星君已收敛起自身所有锋芒,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给润玉弯腰行礼:“小仙宥虞参见大殿下。小仙乃是从凡间擢拔,今时任禄存星君一职。”
润玉带着浅淡且疏离的笑,嘴上说着客套话:“星君上任,处理事务难免有不明之处,尽管提出便是。”
禄存星君端得副低眉顺眼的做派,毫不见之前轻狂模样:“多谢大殿。” 话毕,他招手示意身后的仙侍上前来。
那仙侍手捧一紫檀木盒,于禄存星君身后一步之遥处站定。
凤归云定睛看去,她眼力还算不错,依稀能辨得木盒上雕着些繁复精致的图样。
看那样式像是……木兰与玉簪?
凤归云颇有深意地瞟了眼禄存星君。
金元宝市侩,但却很懂如何讨上司欢心。她左不过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句,润玉不喜太过耀目之物。彼时,凤归云心中还在思忖像金元宝那样穿金带银,恨不得把金山银山全部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向旁人炫耀的性子。想来也看不上那些价值不菲,却外在古朴的宝贝。不承想,金元宝的压箱底还有这等宝贝。
周围坐着的众星君们正各个交头接耳,一双双闪动着好奇目光的眼睛齐刷刷放在那檀木盒子上。
禄存星君倒是对星君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