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道没料到她会冲上来,一时不仅脸上挂了彩,脖子也被死死扼住,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陶氏冷静下来就把他的脖子松开,他欲上前给这贱人一巴掌,谁知岑玉棠站在一边,审时度势,瞧准了时机在季柏道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悄悄把腿伸了出去。
季柏道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
“你这贱人,老子不撕了你。”季柏道把视线转到岑玉棠身上,陶氏他倒尚有顾虑,而岑玉棠,正好送上来给他出气。他挥起拳头就要打过来之时,手却定定的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你要撕了谁呢?”萧南成戏谑的声音懒散的响起,紧接着季柏道的手被抡了个圈,发出骨折的咔咔之音。
“啊……啊……痛——”季柏道面目狰狞道:“你又是谁,老子要把你们通通撕成碎片。”
“你们还看着干嘛?快来救我啊。”他开始呼唤帮手。
然他今日虽带了很多人,但大都是外包的装修工,谁都不愿上来蹚浑水,少数几个家丁根本近不了萧南成的身,他空着的那只手能一下掀翻好几人。
萧南成撇了撇嘴,把他的手当成玩具一般又转了个圈。
“啊——”季柏道此时感觉,自己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拧下来了。
“我要,我要撕了我自己,这位大侠,饶命饶命。”
萧南成猛的松了手,季柏道一时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上。
他方要站起身,又见萧南成用一根拐杖压住了他的背。
季柏道简直要哭了:“大侠,饶了我吧。”
“把你们拆的东西全都装回去。”萧南成面无表情道。
“这他娘的关你什么事?”
“听到没有。”萧南成给拐杖微微加了些力度。
“听到了,听到了!”
季柏道连忙吩咐人行动起来,直到永欢楼恢复原样,萧南成才把拐杖从他身上拿开。
他以为萧南成是陶氏请的人,起身之后虽不敢造次,却重重瞪了眼陶氏,接着便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走了。
“吃软怕硬的垃圾”岑玉棠翻了个白眼。
萧南成冷冷的神色在转向岑玉棠的一刻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柔情,给他那锋利的五官都似乎带上了一缕朦胧之感。
他把自己刚买的伞递给岑玉棠。
“走吧,雨越下越大了。”
岑玉棠接过伞,跟着萧南成走出永欢楼。
站在永欢楼门口撑伞之时,她才发觉自己指甲里还残留着季林川的血,她所站之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远处风雨桥林立的栏杆下浩瀚无垠的江水。
“你等我一会。”岑玉棠收了伞又往里头走了。
萧南成静静的站在廊檐下,没有多问。
陶氏在丫鬟婆子的安慰下抹着眼泪,泪眼婆娑间看见岑玉棠的走进。
岑玉棠道:“夫人,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你把手伸出来。”
陶氏方才看到了岑玉棠助她,是以对她印象很好,乖乖的伸出了手。
岑玉棠给了她一根玉簪和一块潮湿的结成团状的香渣。
玉簪被擦拭过,但有些凹槽内还留着血迹;香渣散发着淡淡媚香,在后宅里尔虞我诈的女子又怎会猜不出用途。
有时候,女人与女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便能顷刻之间明白一些东西。
岑玉棠把选择权交到了陶氏手里,陶氏若是追究,她手中的玉簪便是证据。
她顿时内心轻快了不少,往门口奔去。
“玉棠姐姐,你的伞可以借我用吗?我没带伞。”楼里的一个姑娘唤住了岑玉棠。
“啊,可是我也只有这一把。”
“那边那位等你的哥哥不是还有一把吗?”姑娘指了指萧南成道:“玉棠姐姐,你行行好,再不回家,我家里的饭菜估计都要凉了。”
“好吧。”岑玉棠把伞丢给她。
外头的雨依旧很大,天空如裂开了一个大口,肆意倾倒着大水,长街之上污水聚集,岑玉棠苦恼的望向萧南成:“看来我们得挨近点咯。”
她不想被淋湿,于是走着走着越贴越近,最后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萧南成身上。
“你……矜持些。”萧南成欲要拉开她挂在脖颈处的手,触摸时,却发现烫的反常。
他急道:“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