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替她拂去发上的白雪。
琼婳听到了从心底发出的,那颗种子发芽的声音。
自那之后,凌凡和她偶遇的次数越来越多,或是她下山历练,或是她去祭拜师尊,又或是闭关出来。
琼婳一直相信,天底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除非是另一个人刻意为之。
她慢慢控制不了心底的十围之木。
一日,凌凡和凌沛来访,她煮了些清酒,酒香四溢。
凌沛浑身起劲:“还是师妹好,每次都给我煮酒解馋!快,我的舌头已经等不及了,趁今天我生辰师兄纵容,我要喝他个天昏地暗!”
凌沛生辰,馋了清酒许久,凌凡自然不多阻拦,只是琼婳端起酒杯时,却被细长白皙的手拦下。
“师妹身上的伤未好,不能饮酒。”
凌凡的声音悦耳,比酒水落入白玉杯的声音还要好听。
凌沛嗅到八卦的味道:“咦,师妹受伤了?师兄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师兄这么关心人家,啧啧啧,说!是不是对师妹有意思?”
琼婳愣住,她想起之前外出历练和凌凡偶遇,两人到了一处酒馆喝些暖身酒,店小二笑嘻嘻地跟凌凡说:“客官,这桂花酿初尝清甜,后劲却大,女子大多受不了,可莫让你家娘子喝多了。”
那时候凌凡是如何回应的?
“多谢。”
他没有否认。
琼婳望向凌凡。
和在酒馆时一样的神情,凌凡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轻轻叩了叩凌沛的额头,“又在说胡话。”
眼里满是宠溺。
炭火还闪着灼热的亮度,屋内暖如春,可琼婳却觉得有一桶冰水从头灌下,连指尖都在发冷。那些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的记忆重新浮现,只是此前她回忆时是再一次经历,这一回,却是以旁观者去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些她可以忽略的细节被放大数百倍呈现在她眼前。
比如,凌凡对她说的话,比如,凌凡握她的手,比如,凌凡看她的眼神……
一切终结于凌凡望向凌沛的目光。
以往,凌凡与她亲近,但也只比对其他师弟妹更亲近些,他对她说的话,和对其他师弟妹说的话,其实一般无二,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的。
若是琼婳不曾见过凌凡对凌沛,她尚且还能告诉自己,凌凡天生就是这样的。
可是,她见过。
唯有对视若亲弟的凌沛,凌凡才会从神坛上下来,不再孤高,不再淡漠,偶尔会说些损话,偶尔会拿对方逗趣,却又不知不觉地放任对方的任性。
这才是凌凡特殊对待一个人时的模样。
而自己,只是凌凡不知是何原因,主动靠近的一个存在。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凌沛有一天喝醉酒说胡话,跟她说,凌凡三生石上的天命道侣,是你。
一瞬间,眼前的迷雾散开,真相呼之欲出。
三生石,测姻缘,天道所定,天命所归。
原来如此。
她忘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除了是另一个人刻意为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命安排。
不是凌凡刻意靠近,而是她自作多情。
凌凡这么一个遵从天命的人,这么一个虽非修无情道却胜似无情道中的人,知晓天命,便顺由天命安排,他无需对自己付出感情,也无需动心,因为他们注定是道侣。
高兴吗?
开心吗?
欣喜吗?
可琼婳不高兴,不开心,不欣喜。
她见过许多仅仅是因为修行才结合的道侣,也见过许多因眷恋而结合的夫妻,她太执着于真情实意,若不是真心想要一起,那结为道侣又有什么意义?
琼婳没有拆穿,凌凡依旧如往日那般待她,可是自己已非昨日,凌凡的一举一动落到眼里,仿佛都在嘲笑曾经自己的一往情深。
她面上笑着,心里却被一把钝刀凌迟。
一日,凌凡问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天命道侣,她说是。
“那师妹,要成为我的道侣吗?”
她问:“师兄为何想与我结为道侣?是因为三生石?”
“是。”
“只是因为三生石?”
“是。”
“师兄是为了遵从天命?”
“是。”
他是那样的笃定。
琼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的,起码,你得到了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没有心。
可对于凌凡,就连同门之谊都比道侣之情要来的深厚。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做道侣?
她想做的,是在凌凡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哪怕是一个名字。既然留不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