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言无奈地苦笑。凌长风挡在她面前,她虽看不见他说什么,但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杀气。她拍了拍凌长风的肩膀,他身上凛凛杀气便散去大半,回过头时生怕自己的杀气吓到她。
『放下剑,不必如此。』
“可是!”凌长风焦急不已,但李微言只是笑笑,将他持剑的手缓缓按了下去,然后向戒律司的弟子们比了个『请』的手势。
戒律司的弟子终究还是怕她真是李微言,并未像平日里那样押住犯人戴枷,而是收了剑,请她同行。
凌长风一路始终护在她身侧,片刻不离。
直到戒律司门口,木冬雪与卢昇叫住了他们。卢昇一上来便拱手躬腰行了一大礼,木冬雪则行的是宗门见礼。
“阁下是否当真是李前辈。”卢昇目光炯炯,神色严肃。
李微言环着臂,挑眉笑着。万里则开口道:“大人说,那可未必,我若不是李微言,卢仙长这大礼岂不是行亏了。”
卢昇愣了一下,随后也忍不住笑起来。他笑起来时还是有股憨气,跟两百年前那个憨小子一模一样。
“请前辈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木冬雪颔首。
李微言点头示意,告别二人,便入了镇狱。凌长风本想与她关在一处,却被告知他并非疑犯,无需关押。他揪住狱卒的领子便要跟他争辩一番,李微言又拍了拍他。
『我想吃槐花糯米糕。』
凌长风迟疑地松开狱卒的领子,点头应道:“好。”
在李微言被关入牢房前,凌长风终于克制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近乎贪婪地嗅着她项间的草药香气。“师父,等我。”
李微言被他抱着,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模糊感觉到他似乎说了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背,这种安抚手段向来是有用的。但他却越抱越紧,李微言只能借着万里的口提醒道:“骨头,要断了。”
凌长风慌忙松开她,生怕自己真的把她弄伤了。她如今的身体很脆弱,万一他一不小心,真的有可能压断她的骨头。她还容易受寒,待在冰冷的镇狱定要受风寒的,镇狱里昏暗,她剩下那只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东西,若是磕着绊着了怎么办。
她的肠胃也不好,肯定吃不惯镇狱的饭。
越是这样想,凌长风心中就越急,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还是李微言哄着,才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镇狱。
有木冬雪和卢昇打了招呼,狱卒们倒也不敢亏待这位主,为她寻了个不太潮湿的牢房,还打扫干净,上面还说她身子脆弱,戴不了枷铐,于是便连手铐也免了。
资历较老的狱卒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进牢房,待走到无人处,年轻狱卒才发问:“怎么偏对她这么好,她上头有什么人?”
老狱卒冷哼一声,指了指头顶:“上头?她自己便是上头的人。”
“啊,那怎么还被长老关起来了?”
老狱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