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野草般疯长。
土方收刀归鞘,在床头摸了两下没摸到烟,想起自己的烟盒也被收缴了,不耐地咋舌:“只是偶然提到一点,也没说什么。”
坂田银时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逐渐犀利了起来。
原本不想再多说了,但出于某种原因,他并不想让这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安静下来,便随口道:“总之那家伙以前和现在比起来也没什么差别,小时候就成天和男孩一起出去野,现在不也一样待在全是男人的真选组里?那家伙是直觉型的,更看重人的本质,性别的界限和含义对她来说比较模糊。”
“换句话来说,她没有‘女性应该遵守什么’或者‘男性就应该做什么’的概念,相当随心所欲。所以她实际上也不会把刚刚那个小鬼的发言放在心上——男人可以胆小怕鬼被人保护,女人可以比谁都刚强,她向来不太在意这种世俗的划分……毕竟在乱世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旁人的眼光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样啊。”土方咕哝道,“难怪。”
话题终结,他们同时陷入了不同的思索,房间里再次归于寂静,只能听到熟睡的某人平缓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病房的窗户似乎没关严实,风从缝隙里挤了进来,发出阴森的鸣叫声。
黑暗中,电视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坂田银时默默抱住了自己的被子,往陪护床的方向挪了一点。
土方抱着枕头,听着布料摩擦被褥移动的声响,沉默着翻了个身:“……翻来翻去的吵死了,你为什么还不睡?”
“哈、哈哈,你不也在翻身吗?为什么还不睡?不会是因为不想吧?”
“哈、那当然,当然是我不想睡……倒是你,是怕得睡不着吧?”
“怎么可能怕?我就是……那个啥……失眠……”
两个男人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沉默了半个小时。在窗外呼啸着的风卷着树叶啪的一声撞在玻璃窗上的那一刻,他们同时打了个抖。
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不像是普通的鞋,倒像是木屐踩在地上的声音。
“哈、哈哈……这个时间还在巡夜,护士小姐可真敬业啊……”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银时僵着脖子,没话找话,“是护士小姐对吧……”
“哈、是啊……护士小姐偶尔也会穿木屐巡夜吧……”土方把刀鞘摸进了被子里,声音维系着表面的平稳,“再怎么说这个医院里已经有一个女鬼了,应该不会有第二个……”
“痛……好痛啊……”男人痛苦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在封闭着的走廊里回响,“精气被……我好不甘心……”
坂田银时抱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木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另一串突然脚步声也越发急促,像是在追赶着什么,也像是在逃跑。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停留在一个极近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病房里的两个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啊……终于找到了。”男人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找到了——”
噫!!!!!!!!
几乎是马上的,坂田银时窜到了旁边的陪护床上,像只受到惊吓炸了毛的猫。
他缩进那个温暖的被窝里,看着另外一边动作如出一辙的土方,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啊,那个,听说胆子大的人身上阳气比较重是有科学依据的……我那个啊,比较冷,就打算过来挤一下……”
“哈,确实,冷嘛,可以理解,”土方梗着脖子,艰难地挤进了被子里,“葵比较怕冷……应该多盖点被子取暖……”
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柴犬无知无觉地打着小呼噜,被挤得皱了皱鼻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进了前方柔软又温暖的胸膛里,继续:“Zzzzzzzz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