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咒术师……记住、我……你的……”
“什么？”梦子下意识问道，皱着眉看她周身涨落的咒力和鼓胀的眼球。
“——宇宙诞生之前，唯有其独自呼吸。”
恐山的市子说出命运的揭示，随后大喘一口气，瘫在地上不动了。
梦子沉默片刻，当着匆匆赶来的僧人的面一根根将市子的手从衣摆上扯下，答非所问。
“好，我会小心的，您先好好休息吧。”
*
经过伫立在主殿旁的六大地藏，便正式进入恐山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臭气，这里曾经是一座活火山，火山口边堆积出白色的沙滩，形成地狱般的死寂景象。山上到处散落着插着风车的石塔，地藏菩萨坐落其上，悲悯地看着世人，地藏菩薩可度化孤魂野鬼，地藏所在之处，天人爱敬，幽魂得超度。然而梦子却看不出任何圣洁或者超度的气息，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怪，隔应的慌。
太阳精灵蹲坐在梦子肩上，撑起的精神力屏障为她挡住蒙蒙细雨，它耳朵动了动，立起身子看向山上的方向，呦呦叫着。
梦子抬手摸摸它的脑袋，看向旁边的指示牌，若有所思。
重罪地狱、金掘地狱、血池地狱……怪不得游客们将游览恐山称作地狱巡礼，这么一圈下来的确能把十八层地狱逛个遍。虽然不知道实际的地狱什么样，但光看长相，咒灵和小鬼应该是能丑的不相上下。
随手碾碎几只挡路的低级咒灵，梦子继续向着恐山深处行走，她倒不是很急切地去祓除这些残秽，毕竟对于她即将要做的事来说，大量混杂的咒力和怨气是很好的掩护。
梦子打算去结界的边界看一看。
自从盘星教事件后，天元迅速被放到了梦子的警戒名单上。带着“长生”“神秘”标签的NPC要么是最终boss要么是万恶之源，梦子很难相信天元真就是个圣父毫无私心，就算他是个好人，一千多年都没有人试图在这块唐僧肉上啃一口吗？一千多年来都没有人想研究一下他的不死和掌控全境吗？
而且在市子发动了她的被动技能“降灵占卜”后，她在意的事情又多了一样，不过她还不确定其真实性，先往后放放。
梦子乘上拉帝欧斯，向着正北方向前进，越向深处竟然咒灵逐渐变少，且大部分是些杂碎，一挥手就能解决掉。
恐山被称为人间与地狱的交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地狱”那一边，遍地都是充满气孔的岩浆岩和凝结成块的白沙，地下冒出的温泉在微量元素的影响下呈现血液一般的深红色，因为过高的酸性，宇增利湖中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从空中向下望去，红色的泉水顺着地表的缝隙向着湖心涌入，犹如数条血管连接心脏将血液泵入，像有生命般扩散开来，地表的石像都染上几分鲜红。
不知飞了多久，在某一个瞬间，梦子觉得身上一轻，甚至不需要做出别的指示，善解人意的宝可梦便跟从她的心意悬停在空中。
梦子深呼吸，回过头去，亲眼见证天元结界的全貌。
*
如果说帐是一个倒扣的碗，圆的很标准，那么天元结界就是它的反义词。毕竟日本国土本来就形状扭曲，要是以它的南北长度作为直径划一个圆周，累不累死天元另说，被侵犯了领海领土的别国得先把它锤一顿。天元结界以海岸线为基准，尽量严丝合缝地沿着国土形状画了不太规则的一圈，有的地方多一块有的地方少一块，配上那隆起的形状，就像人体上凸起的伤疤，或者隆起的蚯蚓。
请原谅梦子用不太美好的词去形容它，但是她对于天元结界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怎么好，原因无他，结界内外的咒力差别太大了，梦子离开结界就像从深海游到浅海，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视觉效果更加明显，一层结界之隔的恐山里爬满了咒灵和怨气，乌压压一片像是被扣在磨砂碗里的一窝苍蝇。相比之下外面干净了不止一星半点，梦子能打包票，哪怕是人口密度差不多的城市，外面的咒灵也绝对比结界内的少的多。
……所以天元这结界图个啥呢？养蛊吗？
梦子不理解，梦子大受震撼，梦子咔咔截图准备上传图书馆，蹲一波大佬分析一下霓虹人的脑回路。开启游戏内置摄像头，视角继续拉升，用咒力的视觉看到结界的全貌。
结界有着深浅不一的颜色。对于地理水品仅停留在“日本有四个岛”上的梦子而言，勉强能分辨出东京、京都这类原本应该咒力浓度很高的地区颜色意外的浅，呈现一个浅圆形，与周边地区格格不入。而人口稀少的陆奥市尤其是恐山地区却黑的跟墨似的，看的人心尖发颤。
叹了口气，梦子不情不愿地落回“墨点”之中，虽然经验很香，但是这怪异可怖的风景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梦子非常怀疑恐山是怎么入围旅游景点的，爱好得多奇葩才能看上这里啊。
想到这里，梦子突然一顿，揉揉眼睛，低头看向脚下。
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