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卫生间一下变得安静无比。
陈疏清抬起头,“席南”一对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就好像洞穴中的巨蟒张开了它的眼睛,一对非人的竖瞳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被自己层层束缚的猎物,思考着该如何处理。
那不是同类间习以为常的目光,而是猎食者对猎物居高临下的、冰冷而不含任何感情的审视。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如同被置于九川下的寒冷冰窟一般,陈疏清轻轻咬了咬唇,却觉得血都热了,直蒸得她的脸侧都有些发红。
与这样一个生物呆在一起,对方的一举一动几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有着上面样的危险,这种刺激完全冲走了陈疏清的寒冷和丝丝面临生死危机的惧怕,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钢索上俯视渺小景物的疯狂情感。
太奇怪了。
陈疏清觉得自己的脑细胞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足以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身前的人相信或质疑,她都觉得自己做好了充分准备。
但,“席南”出乎意料地凑了过来,声音中夹着疑惑:“你变得更香了?”
“好奇怪的香气。”
没有那种令祂疯狂的迷醉味道,也不带祂所厌恶的辛辣气息,是一个较为浅淡温和,却同样好闻的味道。
陈疏清感觉到对方高挺的鼻梁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脖颈,留着滚烫液体的血管隔着薄薄的皮肤被嗅闻着,似乎是热意扩散了气味,让猎食者陷入的沉醉的状态。
陈疏清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小鹿,脖颈被白狼衔住,似咬非咬,想是恐吓,又似玩耍。她喉头微动,只觉得男人的短发弄得自己有点痒。
她用眼睛微微向下看去,只看得见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见不到对方的眼睛,也无从探寻对方真正的情绪。
脖颈间微凉的触感几乎要让陈疏清打个寒战,被触及要害的下意识惧怕和发疯的刺激感同时自大脑产生,令她恍惚间产生了一种疯狂的念头。
“我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她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
陈疏清低下头,下巴从男人的脸侧划过,细腻的皮肤相互摩擦,转瞬即逝却柔软非常。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动作,因为动作之后,那被死死抵在男人鼻尖的血管就不听话的拉开了些许距离。
然而不等祂发怒,那本来不怎么清晰,而容易被忽略的气息却反而更加浓烈的激发出来。就好像一朵艳丽的花朵本就已经极其美丽,但或者因时间到了、或因养分足够,突然就完全绽放开来,将本是半遮半掩的美丽完完全全的表现了出来。
本要发怒的动作也因此顿住了。
“席南”直起脊背,因为躯体的原因,他并不算多么的居高临下,但沉浸已久的气场仍旧令祂看人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是冰冷中带着咸甜味道的气味,就好像蛋糕店的红丝绒蛋糕,细腻又柔软,一口下去,带着丰厚的口感。
陈疏清眼睛灿若星辰,周身那逐渐浓烈的气味几乎要实质化。
她看着身前之人的动作,已经了然自己的尝试完全成功。在危险之线上舞蹈的动作令她的每一寸皮肤和血液都为之燃烧,相信那种她其实并不了解的气味也在一同疯狂。
毕竟,不管那种只有这非人之物可以嗅闻到的气味究竟来自于何出,终究也都因她而变化,当然也会逐渐为她所掌控。
就好像现在这样。
轻易挑动对方的怒与喜爱。
在悬崖边灿烂起舞的舞者却笑得无辜,好像并未刻意摆弄能够掌控自己生命的主宰的情绪,也并没有疯狂地将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来进行与深海之主的尝试。
她只是又轻又软的说:“毕竟就算是人类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
就好像一只无知无觉的羔羊,所有恶劣的想法都不该和她联系在一起。
“席南”看了她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最终还是对人类的轻视占了上风,没过多思考就将这个小小插曲放了过去。
祂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似乎祂暂时控制的这具躯体是祂的猎物产生那种几乎要将祂思维完全占据的攻击性极强的香气的原因。
祂下意识地就想完全得到这具躯体、这个印子,从而得到不会停止的极为香甜的气息。
但祂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行为是没有意义的,就像祂现在也占据着这个壳子,但是对面的猎物没有产生那种祂想要的味道。甚至还短暂的令祂嗅闻到了那种讨厌的辛辣气息。
害怕?
弱小胆怯的人类害怕祂真正的躯体倒也并不是一种奇怪的事情,只是会让事情麻烦了许多,啧。
“席南”重新和陈疏清拉开了距离,那种咸甜味的香气虽然不错,但还是让祂兴致缺缺。
看来只有让这个男性人类的意识重新掌控身体,祂才能重新得到那种复杂醇厚的味道。
“席南”思考了一下,紧接着转瞬间那些让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