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离谱!离谱!
英律卉站在浴室里的半身镜前,掐着脸颊上的肉直到吃痛放手,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而且是昨晚还嘲笑过她的男人。
——她变成了郁隽慈。
英律卉原本还认为这肯定是个梦境,手机闹铃响起的那一刻把她拉回现实,她走到陌生的床边拿起手机,闹铃显示十分钟后的上课时间。
等等,这也不是她的手机,她关了闹钟之后无法成功输入密码打开手机。
白色小猫咪懵懂地贴近主人的脚边,祈求爱抚。
英律卉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单里深深呼吸,希冀着薰衣草的香味能给自己重返真实的勇气,可惜连这样能依赖的香气都如此陌生。
喵喵~
“我不是你的主人啦。”英律卉抬头看向呼唤她的猫咪,怜爱地抱起它走向窗边,拉开紧密闭合的窗帘。
日光骤然射入室内,英律卉不适地眯眼,窗外的景色透着隐约的熟悉感。她从来没有在市中心的高楼里眺望过街景,高脚桥的车流密集,熟悉的校园成了小小的格子方块落在远处。
真正的郁隽慈在哪里?
英律卉挑了一顶帽子,戴上口罩,严丝合缝地把虚假的自己包裹起来,在客厅里找出猫粮喂饱小朋友后离开公寓。她没有现金也无法使用手机,跟楼下的保安大叔借了两个硬币坐公交车回到学校,由于过度鬼祟的行止,她在保安大叔怀疑的目光里如同可疑的嫌疑犯,就差取证报警。
现实生活的图景越来越真实,不得不逼迫英律卉看清现状,她不太习惯地摸了摸脖子间的喉结,轻轻咳嗽适应新的身体。
“郁隽慈。”
英律卉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喊他,直到对方跑到她的面前站住。
“你耳朵聋了,叫你都不应。”
英律卉认出是昨晚和郁隽慈喝过酒的朋友何铭,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干嘛把自己藏得那么严实?”
“我不太舒服。”英律卉僵硬地回答,与何铭擦身而过慌张地离开。
英律卉几乎是跑向女生宿舍楼,她的新身体即使遮住整张脸,高挑的身形也足够引人注目。她看到熟悉的两位室友相伴而行时,那声亲昵的“月月”差点脱口而出。
“有事吗?”乔本月瞬间认出站到自己面前的人是校草“郁隽慈”,略有腼腆地问向对方。
“英律卉呢?”
“英律卉在哪里。”英律卉焦躁地抚额继续问道。
乔本月感到混乱,今天早晨她喊英律卉起床上课的时候,被好朋友瞪了一眼。随后好朋友话都不说一句地跑出宿舍。从来没有交集的帅哥校草又突然站到她面前提到那位意外失踪的朋友。
“跑了。”
“什么!”
“她跑了。”
“跑哪里了?”
“不知道啊!”
乔本月看着满脸烦躁掉头跑走的校草,随后和室友于思大眼瞪着大眼,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摸不着头脑。
英律卉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错过了上课的铃声,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寻找“自己”。就当她绝望疲惫地坐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时,身后有人恶劣地踢了踢她的后背。
“你……是谁?”
英律卉蓦然地转过身,望向“自己”,女孩头发凌乱,病容苍白,穿着睡衣和拖鞋,如同被抛弃的鬼魅。
“我是郁隽慈。”
他们两个犹如魔鬼看着魔鬼,纠结、嫌弃、不可置信。
他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审视彼此的身体,随后避开人群走出校园,在垃圾街的奶茶店里相视而坐。
“你昨晚在哪里。”
“我就在这家店的门口。”英律卉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地问道,“你昨晚在哪里?”
“我在对面的便利店里买烟。”
“你有没有笑?”
“没有。”
“你明明笑了。”
“没有。”
英律卉郁闷为什么郁隽慈不肯承认,好在两个人在仅有的信息里确认了彼此的真实,互相松了口气。
“所以……”
“我们灵魂互换了。”
英律卉看着“自己”烦躁地拿起烟抽起来。
“别抽烟,我从来不抽。”
“可是我想。”
“不许!”
郁隽慈透露出的眼神更加烦躁,他用力拧掉了烟。他现在的身体很难受,昨晚淋雨回家的他没生病,结果灵魂穿越到发烧的身体里,替别人承受着生理上的痛苦。
“你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水。”
“不用。”
“不行啊,我生病吃药都不管用,必需去挂盐水才会好。”
“我从来不挂水。”郁隽慈的喉咙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