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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1 / 2)

京城,宣亲王府。

宣亲王方下了朝,身上官服还未脱下,一路不语地大步往书房走去,沿着竹园楼廊走至一半,忽地见到不远处的水榭处,宣王妃闲闲地倚在藤编躺椅上撒着鱼食,不由地轻笑一声,转了个身,往水榭中去。

“夫人快来,陪我手谈一局。”

宣王妃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鱼食递给身旁的侍女,抬了抬下巴,立刻便有人拿了棋盘来,布置在小榭中央的石桌上。

“大家怎么突然想下棋了,可是西北那事僵着了?”

宣亲王叹了口气,走到石桌前坐下,:“咱们那位圣人,你又不是不知……不说那个,你要执黑还是……”

“执白。”宣王妃接过净手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坐至他面前,点了点桌面,身旁侍女便将白盒放至她手边。

宣亲王便拿起一颗黑子,率先放在棋盘上。

宣王妃紧跟着落子。

二人一遍漫不经心地下着棋,一边随口谈着最近京城中发生的事。聊着聊着,便讲到姜宁。

宣亲王左右看了看,似是奇怪道:“今日怎么没见着阿宁?她还没回家么?”

宣王妃凉凉地瞥他一眼;“大家在我这装什么呢?我可都听说了,阿宁昨日过来寻你,要重新调查当初山匪的事。”

宣亲王僵了僵,才放松下来的神情又紧了起来,苦哈哈道:“这可不能怪吾,她来时,正巧同调查归来的暗卫撞了个正着,实在是瞒不下去。”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宣王妃不悦道,“阿宁将那姑娘看得重,特意立了衣冠冢,年年去祭拜,时刻放心上,如今知晓真相,该有多难过?大家只顾着自己做好人,对这些是半点都不管的。”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宣亲王叹道,“之前或许还行,可现在阿宁已经到了姜家,见过那个小娘子了,她若是依旧被蒙在鼓里,只怕要受欺负的。”

“有什么可受欺负的?宣王府的后盾不够硬吗?”宣王妃将手中的白子丢进盒子里,坐至身子,气愤道,“大家只需告诉阿宁,那女孩遭遇山匪后,因祸得福被姜家救走了,这份恩正好可以抵了她‘救下’阿宁的情,从今以后,阿宁不必再被恩情裹挟,也不用受那背叛之苦,两全其美。”

“可你看现在呢?我一想到她这会儿恐怕落寞地在躲起来哭,心中就万分不是滋味。”

“……”宣亲王回想了一下昨日女儿出门时那一副见神杀神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半点落寞。不过,他还是赶紧将棋子落下,招了招手,唤侍女来给夫人上了杯热茶,口中说道,

“吾知晓夫人心疼阿宁,但纸包不住火,圈子就这么点大,那姜家已经搬来京城,就算阿宁过些日子回王府了,也免不了同那小娘子有所接触,阿宁自小聪颖,咱们瞒不了她一辈子。”

宣王妃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归明白,心中总归还是有些侥幸的。

“那我便出去走动走动,这小娘子这般欺骗阿宁,咱们说什么都得给阿宁出出气!”

宣亲王还不知道姜家让那女孩顶了姜宁姓名的事,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说到底是姜家的家事,我们插手太多反而不美。左右阿宁也是个要强的性子,我看她不折腾一遍是不肯罢休的,咱们就在一旁看着,别让她受委屈便是,省得旁人说阿宁仗势欺人。”

“可……”宣王妃沉默下去,她也知道宣亲王说得是对的,但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又是另一回事。

思索半晌,她猛地站起身,就要往水榭外走。

宣亲王连忙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我去给临儿写信,”宣王妃道,“咱们长辈不好插手,他这个平辈总该可以。”

听到是这事,宣亲王立刻便不拉着她了,端起桌上的茶杯,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嗨呀,快些去吧!”

他这个态度,宣王妃反倒迟疑了一下,道,“你写过了?”

“知我者莫若夫人,”宣亲王得意道,“早半个月前,姜家刚找上来的时候,吾就给儿子写过信了。他在江州治理水患,也该结束了,算算时间,想来这两日便能到京城了吧。”

“算你做了件好事。”宣王妃神色和缓了些,理了理裙摆,重新坐回石桌前,从盒中执起白子,放到棋盘上。

这棋子刚放上去,宣亲王的脸就又垮了下来:“方才顾着说话,这一步下错了,不算,不算!”

“我说算便算。”宣王妃可算是露出了个笑脸来,催促着宣亲王继续下。

宣亲王只好继续落子,棋盘上,白子已将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没过一会儿,就只剩零星几颗黑子弱小地被锁在棋盘一角,瞧着可怜兮兮。

棋局结束,宣王妃才优雅从容地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笑吟吟地叹道:“阿宁柔柔弱弱的,真是令人操心,这棋都下不安稳,承大家让了。”

被杀得片甲不留的宣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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