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余拾愿想起眼前人是谁,小郎君这张明媚张扬的脸功不可没。
“你叫凌……”
“凌裔!”
小郎君一口银牙咬碎。
余拾愿侧身后仰,倚在靠背椅上砸吧着嘴,心中暗暗感慨:好了,她现在真被寻仇了。
原因呢,也不难猜。
谁让她做好事时,被天帝的“心上人”看清了颜面。
就天界那群小佬儿敢做不敢当的做派,将人吃干抹净再驱逐下界此等劳什子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
若是放在五百年前,余拾愿借着年轻气盛定将小郎君送回天上,触触天帝的霉头。
可惜呀,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咯。
更何况她此番出来实则躲难,自然没了再惹个麻烦精上身的打算。
“老板,这些物件全都要了。”
打金铺里,小郎君大手一挥,包了大半个场。
饶是店老板看惯了达官显贵们挥金如土的架势都不免呆愣了下,转眼又热情客套地转身亲自打包。
小郎君伸手不打笑脸人,还在随手拨弄着面前剩余的金银首饰。
几步之遥,余拾愿正在悄无声息靠近。
“你试试这个。”
身后,余拾愿蠢蠢欲动的魔爪僵在半空。
她的呼吸一窒,眼睁睁看着小郎君亲自将漆红玛瑙珠串戴到她手腕的同时。
她震惊于当下所发生的一切。
莫不是几百年未兴风作浪,手生了?!
“不买吗?”
手腕处的冰凉触感消失,看着玛瑙珠串被礼貌还回去,余拾愿收手的动作变得一卡一卡不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一字一顿。
“嗯?”
小郎君眨了眨眼。
许是将她的反常错当成了迟疑,他又将玛瑙珠串拾起,重新比划了下,可给出的答案还是和此前如出一辙。
“会有更好的。”
余拾愿试探道:“不给自己挑两件吗?”
“不喜欢。”
简单明了地拒绝,这回凌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再去逛逛吧。”
余拾愿:……
小郎君在拉着余拾愿逛了三天街,买了十几套成衣,外加被送了数不清的小物件后,她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最终下定结论还得多亏于路边某个颇有媒婆相的大娘的一声吆喝。
“呦!这小公子长得俊的嘞,还怪会疼人。”
边说边打量起一边的她来,“你这女娃娃,看起来也是个好生养的,到时候可得给咱这小公子多生几个小娃娃才行!”
已有两门婚事缠身的余拾愿:……
她能不能生小娃娃这事儿尚不明朗,但小郎君想要同她私奔的心昭然若揭。
郎才女貌固然会传成一段佳话,偏偏小郎君的身世背景注定旁人不敢触碰。
“我可以养你!”
“啊?”
“余拾愿,我说了我可以养你!”
余拾愿好不容易冒出的那点劝导他人“回头是岸”的决心,在碰到小郎君坚定的眼神时被撞得稀碎。
她笑得直不起腰,气息上涌,连连咳嗽。
凌裔气得疾步上前,狠狠将她箍在怀中。
余拾愿肩窝处埋着的毛茸脑袋还在负气似的蹭个不停。耳边不断传来的“我养你!”变得咬牙切齿。
慢慢地,小郎君的声音趋于平静。
像极了骤然暴怒又戳漏了气的纸老虎。
……
余拾愿觉得自己定是鬼迷心窍了。
身后,小尾巴见她疾行两步,试图拉开距离时立马小步上前,将骨节分明的手塞到她的掌心,大大方方求牵手的无辜样子又实打实戳中了怨灵族一族之长心底里那点居高临下者的特殊癖好。
她面无表情将递过来的手攥住,还霸道地朝怀里方向拢了拢。
“疼。”
凌裔轻声哼咛。
“……忍着!”
摩擦在小郎君指节每一处的手怔了一怔,肆无忌惮地力道减轻,转为轻抚,余拾愿继续目视着前方,“下次疼记得早点讲。”
“好。”
小郎君颔首,眉眼含笑,连带着说话语调都杂糅了妖媚。
“拾愿要带我去哪儿?”
再简单不过的名字被念叨的百转千回。
“唤我谛音。”
余拾愿故作镇定,强调着胡乱起的新名字。
“你也可唤我的名字。”凌裔莞尔。
余拾愿:……
手上的束缚减轻了,瞥了眼她不知何时染了红晕的耳尖时小郎君大着胆子反客为主。
指尖慢移,落至她的掌心处,他虚够着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