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竹熊急出了狗叫,将小小舌尖一顶,试图将口中难啃的磨牙棒吐出。
“小东西咬人还挺疼。”
余拾愿单手托腮,晃了晃挂有银丝的食指,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凌裔不言,紧抿薄唇。
他拿出绣有菡萏的手帕,反客为主,擦拭着她指尖近乎于无的咬痕。
“有仇?”余拾愿挑眉。
小郎君动作一顿,旋即反应过来,道:“它刚刚同我在一起可不是这般!”
越想越气,他转而去戳竹熊的小脑袋,嗔骂着,“小白眼狼!”
余拾愿笑看一切,随声附和,“多少还有点两面三刀。”
“对!”
“也不知这表里不一像谁?”
余拾愿疑惑,扶额苦思,“明明将它卖于我的老者说此物通人性,虽不能言,可悉心将养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怎得才到家两日就如此……”
她稍作停顿,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了凌裔身上,打量几眼,恍然大悟。
“莫不是……随主?”
凌裔:……
他懒得再装,用长袖将红的显眼的手腕遮住,若有所思问道,“拾愿心情很好?”
余拾愿不置可否。
她将一旁的干草拿起,学着之前小郎君的动作,戳了戳竹熊鼓起的腮帮子。
忽然又良心发现,不可以大欺小。
瞄了眼对面已然胸有成竹之人,她嘴角一勾,将本就不大的小东西塞了过去。
“最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哎呀呀?!”
小郎君被打得措手不及。
怀里,巴掌大的竹熊因为位置忽上忽下的变动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凌裔还在手忙脚乱地压制着小凶兽的闹腾,可听清楚了余拾愿所谓何意时,他又眼眸一亮。
“初春太阳不大却是晒人,我想要一把金莲伞!”
“……挑个贵的。”
“金莲伞可是金丝绣制,状似佛莲,少说也得百两,据说工期难等,现在付定金起码也得要半年后才能买到。”
凌裔兴致勃勃介绍着。
余拾愿:……
“……挑个现成的。”
“哦。”凌裔撇嘴,仰头细想,道:“只要是现成的,你什么都可以给我?”
“嗯。”
余拾愿点头,又摇了摇头,调戏道:“我还想着和你长长久久,这条命可不能给你。”
“我要你那命做甚!”
凌裔面颊羞红,俯身上前捂住她的嘴,还顺便帮她连呸三声。
走完一套哄神仙的流程,他又傲娇道:“算命的说我命好,绝不会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余拾愿哭笑不得,还是将之前的问题重复了遍。
“你真的要给?”
见余拾愿来真的,凌裔大发慈悲地指了指她手腕带着的一串骨串。
那东西他盯了好久。
“有眼光。”
余拾愿干净利落地卸下骨串,将东西递过去时也大大方方。
“嗯哼。”
凌裔轻哼一声,双眉舒展,微眯的眸子里都带着被人夸奖的欢愉。
只是将东西接过来后,他未在第一时间佩戴,反倒端详起来。
手串是由十个大小各异,形状不一的骨节组成,其各个部分之间则是灵气成线,千丝万缕,交错相映。
“嗯?”
凌裔将骨串靠近眼底,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可视线尚未被骨节上被打磨过的细小痕迹吸引,鼻尖处一股不容忽视的血腥味道倒是喧宾夺主。
“这是什么做的?”
“想听?”
余拾愿卖起关子,见凌裔点头,她也未做隐瞒,开门见山问道,“可还记得你我初见时天帝用来振奋军心的是何物?”
凌裔:……
好看的眉眼不由自主蹙了起来,他显然是记得的,“拾愿提它做甚?”
“你今日讨要的正是怨灵族历任族长眉心骨所制,不提它,我又从何解释而起?”
余拾愿解释的坦荡,她单手托腮,笑看着小郎君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番解释后,凌裔将东西推了回去,眼中嫌弃不加掩饰。
“不要了?”余拾愿明知故问。
凌裔不做回答,而是一双眼睛静静盯着她。
半晌过后,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纠正道,“那日怨灵族历任族长的……都是完整的。”
“你应是没看清。”
余拾愿笑着否决着。
凌裔:???
他剜了一眼乱送东西的人,道,“不想送不送便是,用这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