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百年,同衾同穴!
天命姻缘,有缘无分。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娘亲要犯上作乱?为什么要他许给傀儡皇帝作君后?为什么要令他与她的初见变得那么不堪!
“你那是什么眼神,谢琬之。”谢让之吊儿郎当说道,“你是谢氏子弟,明白吗?”
世家之人自出生那一刻就要为家族牺牲一切,当然也包括婚姻。
“琬之,回房去罢。”谢连暮冷冷地说道。
“是”。谢琬之行礼屈身,拖着一副沉重的身子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
虽为公子,实如物什。
“让之,最近生意怎么样?”谢连暮问,世家虽称阿堵物为浊物,不肯沾染俗世污浊,但没有这俗世污浊之物却是万万不成的。
“啊挺好的,米价连日上窜比往年高了十倍不止,炭价也比平常涨了四倍,若我们将手上的货售空,不仅能还清钱庄借款还能连本带利赚回来。”谢让之坐直了说道,“要不是陛下抢了我们不少家底,还可以赚得更多。”
“最听到什么风声没有?”谢连暮眉头紧皱,额上压出了三道沟壑,“其他家族动静如何?”
“听说陛下欲挖一条沟通崶京与东南州的运河,正四处招募工匠勘测”,谢让之翘着二郎腿散漫地说道,“至于其余世家,她们与我们差不多,都向钱庄借了一笔银子购米。”
“陛下欲凿河的消息你从哪听说的?东南州不毛之地为何要费大力气挖一条无用之河?”
东南州为蛮族聚居之地,瘴疠横生,无钱无人无粮。
“不知,但这则消息是宫内眼线报上来的,极为可靠”,蓦然,谢让之心头一念闪过,“母亲,你说陛下敛财是不是就是为了修这条河。”
谢连暮眸光沉沉,“陛下的心思哪会这么简单就让你猜中了,吩咐下去,三日之后将我们手头上所有的屯粮卖光。”
“三日之后?”谢让之只觉莫名其妙,“现今米价一日三涨,从来只见人买空不见人卖空,三日为期太急了吧。”
“你是谢府少主不是商贾小贩!”谢连暮顿然骂道,“物极必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例子你难道见得还少吗?”
“是。”谢让之闷声应道,面色不大好看。
但令谢连暮没想到的是,三日之约未到米价就似高山之水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