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榕接着道：“那天地很大，有时晚上躺在甲板上，一抬头全是触手可及的星星。她一伸手，抓了空，也是傻。”
萧定风听到这里，不由会心一笑。
“她是喜欢的，她说，她以后想要在海面上建立属于她的顾氏船只，让这片海写上她的名字。”
姜悦榕缓缓转过头看向萧定风，四目相对，萧定风看见她眼睛里满怀期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顾漫儿。
“海上可是极危险的。”周郎担忧。
姜悦榕笑了笑：“她已经经历过，海底世界虽然幽暗可有无穷力量。”
周郎心下豁然，叹息：“可惜可惜。”
他话说一半，另一半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萧定风眼里也划过了一抹狠厉和悲伤，他默而不语。
姜悦榕也目露感伤，是啊，可惜。
她顾漫儿是属于外面天地的，不该受限于小小天地。
许是上天之命，让她入宫，才有了顾氏之亡，姜悦榕魂穿。
姜悦榕此时也不由想到那年她带着原身上山后，曾遇一无名方丈。
那方丈不是寺庙里的人，而是来化缘学习的。
他站在菩提树下对顾漫儿阿弥陀佛了一句，慈祥道：“姑娘有凤凰之气，命主贵，是当国母之命。可惜……”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反而看向了寺庙某处，道：“那日方丈见姑娘还背了另外一女子同行，那女子也是个贵命，有国母之像。但命显贱。真是怪哉。”
话落，似乎想到什么，他抬头看着姜悦榕，“您和那姑娘比，您气更强，虽不知上天何意，但您与那姑娘想必有业力牵扯，互相成就。”
顾漫儿听完这段话，只觉得搞笑。
但是她没有直接去否决方丈的话，而是微微一笑，“方丈有劳，不过我从未有入宫想法。”
方丈倒也不恼，摇摇头，最后嘴里念着，“命也，运也，缘也。”
转身，缓缓离开下山去了。
顾漫儿对这个方丈感到莫名其妙，她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是顾家掌事，说什么也不会入宫的。
没想到日后，她竟成了姜悦榕。
而姜悦榕……她蹙眉。
恐如方丈所言，气运弱而离。
–
从西湖边岸回到山庄，已经是暮色渐晚，山庄内也传出了乐曲声。
姜悦榕回到院落，周青盈就出来找她。
“姜妹妹！快来！”她欣喜叫了一声。
姜悦榕走了一天，身子确是困乏，但还是露出了笑容走过去。
“周姐姐，怎么了？”
话落，姜悦榕就瞧见妆容艳丽的周青盈对她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姜悦榕错觉，她总觉得周青盈现在心情很好，应该是休息得当缘故。
她心想。
周青盈打了个响指，花儿从后面出来，双手捧着一条裙子。
料子一看就是上乘，花儿拎起裙子。
姜悦榕看了一眼，也不由惊艳。
“这裙子好看！”
周青盈笑了，“这是我给妹妹准备的，是我从伯邕那取来的。”
姜悦榕微微吃惊，这伯邕是汴京最好的裁剪师傅，他经手的衣裳华美贵气，就算一个丑女穿衣服，也能穿出不一样的美丽。
所以汴京城里，伯邕的衣服难买到。
“姐姐待我极好，我倒是无以为报。”姜悦榕道谢。
周青盈对姜悦榕好感具增，她觉得姜悦榕这人真实自在。
“快去试一试。”
说着，周青盈推她去试衣服。
姜悦榕摇头，“别，今天我走了一天西湖，浑身是汗，我先去沐浴随后更衣。”
周青盈重重点头。
–
姜悦榕把裙子带回了自个的房间，简单吃了一点甜食，她便去珠儿备好的花瓣桶里沐浴。
淡雅花香退散了她一天的疲倦，姜悦榕闭上双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珠儿进来喊醒她，姜悦榕差点被水呛到，她清醒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
哗啦啦的水流从她身上滑落，肌肤被热水烫得有些发红。
姜悦榕还是觉得困，她闭着眼，等珠儿给她更衣。
洗洗漱漱一阵后，珠儿发出了惊叹声。
“主子！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好美！”珠儿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