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霁月并非关家嫡系的小姐,和江承轻在江家的位置差不多,她不过是个旁系。若不是关守正介绍,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江承鼎扯上关系。
除此之外,她年轻时容颜出众,武功不弱,又在江湖闯荡,得了个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声。因此引出不少捕风捉影的桃色故事,虽然几乎都是胡编乱造,但如同现在的苏青荷一般,她避无可避。
关家对这种事并无特别抵触,加之她又不是本家的小姐,也没有过多回护。直到她嫁给江承鼎,这种背后的故事才隐入湖底。但不在台面上说,并不意味着没人在背后议论。
因此江承鼎一死,这种声音尘嚣日上,立刻转化成了攻击江家的最佳武器。
关守正叹了口气:“你就是因为钻这种牛角尖,才拖垮了身体吗?”
虽然他无法否认,妹妹的确成了当时江湖中人攻击江家的最大破绽,他当初也因此愤怒过,但他仍旧认为妹妹不必为此把责任全部揽上身。如他所说,那些愚不可及见风转舵的小人们,总会挖出一些所谓的丑闻,来对江家落井下石。
“正相反吧。”关霁月笑道,“若非江家经此巨变,生下忘忧后,我便想随他去的。”
关守正愣了下之后沉默未言。
“哥哥不是一样吗?”若不是他要承继家业,怕是早就了无生趣随嫂子去了。
“现在不一样了,我会找出当年那个小人,将他碎尸万段!”他曾经痛恨江家发起这愚蠢的对战,因此让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但他现在更恨那个背后作祟的小人,是这个恶首害死了他的挚友和爱妻。
“哥哥不愧是关家的儿子。”关霁月虽恨却已提不起加倍报复之心了。
关家和江家的家风完全不同,虽不到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程度,但关家素来秉持恩怨相抵,宁折不弯的家训,因此脾气也都偏火爆直接。
“也罢,既然你不想让我插手江家之事,我明日便带人回去。至于两个孩子,让他们再待一阵子。”关守正想着这样也能开解下忘忧,“你等着,我很快就揪出这个人!”
看哥哥转移了重心,关霁月安下心来。关守正走后,江承轻便来向她细说了一些之前跳过的事。
当晚,江家依最高规格安排了一顿家宴,请关家几人上坐,彭梅郑重道了谢。
“我们两家这关系,岳母何须如此生分客气?”关守正还了礼。
“忘忧还是个孩子,以后即便做了江家之主,怕也免不了做傻事,还要靠你多提携敲打。”
“理当如此。”关守正也不推辞,也不多客套。
他的爽直彭梅早已习惯,她倒很喜欢关家人的这一点,否则不会把自己亲闺女嫁给这个人。
关若尘在席间对哥哥使眼色,大意是看不惯江家人过早把压力全放在怀虚身上。关珀璧回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让她莫要在这么正式的宴席上失了身份。
江家的家宴本就没有本家女子,只有关若尘一个年轻女孩。若是她真有心嫁入江家,理应给长辈们留下更端庄稳重的印象才是。
以往他俩来访都是探望怀虚,江家都是当小辈拜访处理,没怎么正式接待过。近来关珀璧对江家人的性子愈发无力,对妹妹的婚事有了几分担忧,才多留了几分心。
关珀璧稍微留神,就发现舅母完全没在意他们,也没参与聊天,似乎自己在走神。
席上关守正便说了明日要走,江家没有异议,略作挽留后,妥帖地安排了出行前的准备工作。
是夜,江忘忧去了宗祠为父亲上香。他自小便是如此,许多事会去同父亲说一说,哪怕没有人回应,或是正因没人回应他才敢说。
江家的宗祠在西院的隐蔽处,没过多久,关霁月进了门。
她看出儿子有话问她,她也想同他谈一谈,猜到了他会在这里。
关霁月一直进到内堂,才看到跪在蒲团上的儿子,他手里握着他父亲生前的遗物,是一把纸制的折扇。
“你见到了另外一把,是吗?”
江忘忧转头看了母亲一眼,未答,他伸手把扇子放回了父亲牌位前。
这把扇子他从小看到大,展开后,正面右侧写了扇名“乘月”,反面提了一首诗。字迹与顾尹昭拿着的那把一模一样,而对方说,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不错,这两把扇子都是我所制所书所赠。”不知儿子是不愿开口质问母亲,还是不敢知晓真相,关霁月自己给了答案。
“那您当初……”江忘忧停顿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所爱之人究竟是谁?”
关霁月愣了下,她发现她可能说错了一件事。片刻后她作答:“看了扇名,还不清楚吗?”
“乘月”和“御风”?关霁月和顾长风,所以母亲是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扇子赠予了父亲?江忘忧不确定这是否就是答案。
“本打算如与你父亲约定的那样,待你满十八岁时,再将此信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