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舱内出来的江忘忧与平时一般无二,依旧是欺霜胜雪的容颜,或许是泡了水,他面色更显白皙,衬得嘴唇有些相反的红润。
岳明阳打量了他片刻,眯眼往船舱方向看了一小会。
“让诸位受惊了,木兄和我都没事,方才买的茶点若是凉了,我让人去加热?”
“江兄别忙了,快过来坐下歇会。”张灵风满肚子疑问。
江忘畴带了方袅袅坐在侧座上,他也示意哥哥坐下休息。
江忘忧的确有点累,点头坐下后,看了看船舱方向,还有些担心那位好友。
“方姑娘若是不习惯,不妨进去同忘言坐会,她现在应该不会再作怪了。”收回视线,江忘忧低声关心了下自家未来的弟妹。
方袅袅想起方才的事,微微红着脸摇了头:“江哥哥不用管我,我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如江忘忧所说,她方才看到说是要去给她拿点心的“江忘畴”,在和其他女子谈笑,看起来压根不记得她还独自一人孤孤单单在船舱里等他,所以她才动了怒。
方袅袅心内本就愁苦,再看到这样一幕,自然而然以为江忘畴在她面前都是在伪装关心爱护,心头立时涌上一股怒火和不值。她来这里本就是个客人,若是别人这么轻视她,她也毫无办法,只怪自己错信。
可之后江忘忧让江忘言进去找了他们,方袅袅亲眼看到两个连穿着都一模一样的人,错愕片刻才明白过来。
江忘言生怕当真破坏了这个傻哥哥的好事,进去后便是一番真心悔悟,说她不该装成哥哥的模样出来玩耍,还让方姑娘对哥哥产生了误解。
他俩再一对比,方袅袅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误会了江忘畴。这个傻小子跟她说话都会结结巴巴,哪可能和其他女子谈笑风生?
江忘畴这才知道还有之前这件事,立时变了脸,拿出哥哥的架子训斥了忘言两句。
江忘言这次差点惹下大祸,不敢不服,只好乖乖认错道歉。
这之后船头就叫唤起来,他们赶紧出来看了情况。
出来有一会了,方袅袅又看了江忘畴他们焦急救人的一幕,早已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也看出江忘畴不想再让哥哥一个人在外忙碌,所以想试着融入大家。
“这位便是方家姑娘吗?”张灵风惯会替人解围,缓解气氛。他也没继续追问方才所见。
借此契机,大家又各自介绍了下自己,张灵风并没有邀请什么名门子弟,而是请了两位和他家交好的邻近门派的掌门子女。司徒清清看江家看重方袅袅,这姑娘又温雅胆小,于是待她很友善。
正交谈着,木有栖换了江家的派服出来了,他有种时间轮回的宿命感,因而唇边带着一抹苦笑。
“木公子,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热血沸腾急着打抱不平。
“师兄,你没事吧?”白烈英虽说不喜欢他,但毕竟是自家弟子。
木有栖笑着摇摇头,落座后下意识看了一眼忘忧的嘴唇,瞬间感觉喉咙有些发痒。他在房内待了许久,便是压不下一股邪火,想着不能让他们等太久,才强压着平复了心绪出来。
“段公子当时就在我身后,可看清是谁向我扔了什么?”
听到他问,段立坦然作答:“不曾看清,他俩都在我身后同一方向。”
“无妨,反正我没出事,他们应该自己心里有数,已经受过内心的折磨了。”木有栖心宽是一回事,也不愿再与那两人结怨。
“这倒未必,我看他们正大力鼓吹,你是学艺不精才会跌落入水。”段立倒很中肯。他和关珀璧有几分相似,对于强者自然会给到应有的敬意。
他本来看这人出身很差,以为他没什么本事,今日一场比试,段立已有所改观。
张灵风深有同感,接道:“没错,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尤其是不如一些出身不如他的人,简直令那种人抓狂。张灵风恰好知道几个这种人,他也没直接说出口。
“那很正常,我能骗自己时,也会多骗骗自己。”木有栖笑道。
江忘忧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伪装,还是现在当真比以前要温和柔软一些?
“木兄倒是个心宽之人。”张灵风不认为他是没听懂自己所言,不自觉认了这个朋友。他本就不太在意出身,也不认为应该以此判断别人。
“不敢当,张兄肯定比我大度。”
白烈英有些惊呆,虽则他见过了自家师兄在家中收买师兄弟们,却没想到他在外也能这么快结交各种朋友。现在想来,他能和江公子成为好友,倒不是没可能。
“木公子,你以后还要多加小心。”江忘畴看哥哥这么在意他,不自觉提醒了一句。
木有栖正要道谢,江忘忧顺势道:“木兄可是住在客栈里?江家还有一个院子空着,不知木兄可愿搬来住,听学也方便些?”
江忘畴愣了下,现在家里空着的院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