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飘在半空的纸人没来由的一震,丝丝怨气又汇成一团,云镜里心头一惊,背后多了股力。 原来是两根翠竹陡然破土而生,若她靠后些微,此时怕是已被贯穿。 只刹那间,四周景致皆变,竹林茂密,高已参天。 被竹子带到半空的云镜里轻借了点力,压弯竹稍,作指削下几节竹片,人还未行,竹片已如利剑般刺破了祝随生的脸。 “我就知道,你还留有后手。” 祝随生的颈项已经无力支撑,竹片刺破脸颊,却不见血流出来。 他歪着头颅,虚声地说:“你……出不去的……” 应雪时按了下藤椅两侧,站起身来,藤椅瞬间化作竹叶无声坠地。 他还没说句什么彰显“英雄救美”的话,一纸灵符已经飞来。 云镜里道:“站在原地。” 应雪时:“……” “好。” . 应雪时本应动弹不得,眼看云镜里与祝随生打得有来有往,脚下偷偷换了个力,偷龙转凤将远处的一根竹子偷了来,病西施似的靠了上去。 竹叶随风轻簌,静中有动,应是良辰好景。 云镜里那厢,却是斗战正酣。 祝随生得了高人指点,血似汗似的往下滴,也不见他去鬼门关。 云镜里有意受了他一招,却分辨不出这阴毒的招法究竟出自哪座仙山。 许是走神,反被祝随生寻到了破绽,云镜里右手边的竹子犹如青蛇,弯起了竹节。 竹,直节挺立,有君子之风。曲折弯绕,定为妖邪。 云镜里折下一段青竹,与那根立根于地、身却弯曲的青竹过了几招,那竹子却好似不怕火也不怕水,不怕刺也不怕伤,竟紧追不舍,难以摆脱。 祝随生骤然发难,只听“刺啦”一声,云镜里的衣摆被邪竹刺破一截,云镜里快“刀”一斩,逃出生天。 祝随生喘了口气,眼睛一眯一睁,却寻不到云镜里的身影了。 . “祝随生。” 祝随生心底一凉,缓缓回头,与压弯青竹倒挂在他身后的云镜里,不过咫尺之距。 他还来不及想出什么对策,颈上一紧,云镜里落在竹上的一段衣裳布条,便沿着青竹滑了下来。 布料渐渐伸长,不偏不倚,勾住了祝随生已经软弱无力的脖颈。 “云……” 云镜里翻身落地,压弯的竹子瞬间失了压力,“唰”地挺直起来。 布条已经紧无可紧,祝随生被甩出去,又有邪力让他循力落下来,竹子入云的长度,足以将他瞬间吊死。 可他不能好死。 云镜里甩出去一片纸人,纸人飞了几步,忽然变得血红,如恶犬见了肉,攀住了祝随生的头颅。 竹子生得那样高,祝随生将死之际,纸人又以己续命,生死摇摆之间,他已趋疯魔。 云镜里轻拍衣裳,“祝随生,给你留下的好礼,你好好受用。” 祝随生有没有说什么,她听不清。 毕竟竹子生得那样高。 . 应雪时踢了竹子一脚,竹子“噗嗤”消失在了原地,他便闭眼假寐。 云镜里揭下他背后的符咒,“你还能站着睡觉,属马的吗?” 应雪时:“外物变,而行为不变。我躺着站着都能睡,你不觉得我很专一吗?” 云镜里道:“别的不说,你的脸皮,乃万里挑一。” 应雪时跟着她走出竹林,“你夸我长得好看?” 云镜里不以物喜,兰玠却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在应雪时头上绕着圈儿飞,嘴里大喊:“厚脸皮!厚脸皮!” 应雪时一掌将它拍飞,向云镜里道:“你那纸人能坚持多久?” 云镜里道:“祝随生什么时候死,它什么时没。” 应雪时兴味道:“那他什么时候死?” “除非我死。” 应雪时笑了一声,“那他可有的罪受了。” 云镜里声调平平,应道:“他就是死了,也未必能解脱。纸人上有我亲手画的咒,不能保他世世早夭,也能保他年年灾殃。” 竹林已经消失,邪性结界由祝随生而开,可他自己被困在了里面,那就谁也别想进去,谁也别想出来。 十几年的恩怨纠葛,到底尘归尘,土归土。 布袋里的纸人不知道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