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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1 / 2)

等他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帐中点起来铜灯,昏昏沉沉间周季衍一转头就看见了烛火下坐在案前写字的皎月。竟有些恍惚,以为此刻身在益州的王府之中,直到看清了周围的布置,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关州。周季衍起身,屈起一条腿搭着手坐在榻上,甩了甩头想醒醒神。这一响动,原本低头写字的皎月立马就放下笔走过了来,跪坐在榻边带着笑意托腮望着他。“阿衍,你终于醒了,医师刚才都来替你换过药包扎过了,你都睡得浑然不知。”

周季衍轻笑他要是真的浑然不知也不会换好药没多久就起来了。看皎月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逗她“你怎么知道我没醒?你偷看我换药?”

“我没有,医师不让我看,我在那里写字呢!”说完皎月懊恼得咬嘴唇,自己着解释怎么听起来是想看没看着,脸都刷得红了。

周季衍盯着皎月红彤彤的脸。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倒是不烫。于是问道“吃了药,好了?”

皎月拿下他放在额头的手,撅着嘴反驳“我本来就没事!阿衍你才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医师都说你有些虚弱,需要休养。”

“其他人呢?”周季衍转了话头

皎月掰着手指细细道来“阿父和刘将军一直未回,阿圆去准备晚膳了,医师去给你熬药了。”

“晚膳还未用?”

“快没粮了,要不是王统领带我来时将益州府中能吃的都带来了,昨日就断粮了。大家都很辛苦,我和阿圆算是闲人,不想占大家的粮食,阿圆就说她去挖些野菜,就用一点点面,做野菜饼吃。”说到一点点,皎月还捏着手指比划,全然是少女的娇憨天真的模样。并不知道野菜饼可一点不好吃,甚至还有些难以下咽。周季衍听着心里泛起说不明的情绪,面上却不显露,还故意使坏扯了扯皎月的发髻,“委屈你了。”语气是难掩的心疼。

十来岁的小姑娘开始爱美,见周季衍扯她的发髻忙侧头避开,伸手去护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发髻还好没乱,这才抬眸瞪了周季衍一眼。没想到周季衍笑得更为开怀得意了,皎月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可看着看着就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阿衍好好的,能这样和他待在一处,能一起这样笑着,真好!

幸好,第二日安将军就带着粮食赶来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无论是城中受灾百姓,还是救灾的士兵都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大家忙着往各处分配到达的粮食,都不见人影,连赶了一路安将军都不曾休息片刻。周季衍更是,医师换药都只能一直随行跟着他。只有皎月,看着大家忙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她想起南北说的话,她在只会让大家分神照顾她,帮不上忙还多添累赘。心中不禁失落,转念又想世间其他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每日又做些什么呢?是否也会又这样的困惑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无所能为?

“阿圆,你说其他与我一般大的姑娘每日都在做些什么?”皎月坐在帐前的阴影下乘凉,托着腮问身边的阿圆。

“恩......”阿圆只是个婢女,她了解的是穷苦百姓家的姑娘生活,显然同皎月是完全不同的。她想了很久只能根据自己有限所见所闻大概说道“穷苦人家的姑娘无论多大年纪都是命如草芥不过是为衣食温饱劳苦。像姑娘这样的富家贵女应该......应该是整日学着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这样才能将来嫁个好夫君。然后生儿育女、操持家中?”

“没了?就这样?”

阿圆摇头“姑娘,我只是一个奴婢,能说出些就很不错了。”

“哦......”

“不过,姑娘为何问这个啊?”阿圆好奇。

皎月托着腮看天没有再出声。其实她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她不愁衣食温饱,可要说富家贵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礼仪规矩阿父也时常教导要求甚严,可阿父说待人有礼有节人人都该遵规重礼。至于琴棋书画,书画是她自己爱学,棋是觉得对弈有趣,只有琴她不爱,也就没怎么学。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学这些都是为了嫁个好夫君啊。而嫁个好夫君又为何要学这些?皎月满脑子的困惑,越想越乱,又无人替她解惑,心中烦闷不已。

一直到了晚上,皎月揣着疑惑,用膳的时候都几次想开口问南北,可记着规矩,又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结束了晚膳,结果又坐下来喝茶。皎月实在等不到单独的机会,偷偷拽着南北,用细若蚊蝇的声音把心中的一番困惑问了出来。

南北听了先是十分诧异,接着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夸道“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番深思,很是难得.....”只是这猝不及防的一问,南北还真无法脱口而答。在皎月一脸期待中,左思右想了好一番才又开口“阿父记得你之前抄完了《孟子》?”

“恩”皎月点头。

“可还记得《孟子·尽心上》第一句?”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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