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唐施和宋辞几乎在同一秒睁开双眼。
只不过一个睡在卧室床上，一个懒得铺床就直接在沙发上将就着盹了一觉。
宋辞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迅速从困倦中清醒过来，踩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现在早晨六点出头，他昨晚像个变态一样盯人盯到四点多才找了条毯子回客厅，睡眠时长加起来还不足三小时。
门外是脸色凝重的唐天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
“小辞，昨天晚上唐唐和你一起回家的吧？怎么一大清早的房间里也没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身望向屋内巡视，只是宋辞比他高了半头，能窥见的光景不多。
其实宋辞早想好了说辞，他故作淡定地摸了下后颈，正要开口，被急急忙忙冲出来的唐施打断。
“爸爸！”她跑得急，连拖鞋也没找，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头发乱糟糟地散开来。
好在身上的衣服没换过，还是昨天的校服，连外套都没脱下。
唐天成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微妙，眼神复杂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唐施举起四指保证：“我昨晚一不小心就在宋辞家睡了。”
宋辞轻咳了一下，特意把细节补充得面面俱到：“唐叔，她昨晚来我家陪我过生日，结果霸占了我的床睡觉，喊都喊不醒，害我睡了一整晚沙发。”
“感觉还落枕了，”他又再次摸向后颈，轻嘶了口气，“脖子挺疼的。”
唐施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就霸占宋辞的床了，她能回忆起的最后一幕明明是在沙发上。
但她确实是在他床上醒过来的，而且宋辞哀怨的语气也不像在撒谎。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唐施躲在宋辞身后，探出半个头，可怜巴巴地冲唐天成眨眼睛，“爸爸，待会儿如果妈妈骂我，你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
唐天成叹着气挥了把手，挺无奈的：“在家没丢就好，洗洗上来吃早饭。”
他走出两步，发现后面的唐施没跟上来，转头冲她喊：“你在小辞家洗啊？”
“来了来了，我穿个鞋。”唐施蹲身系并不存在的鞋带，刻意压低声音，“宋辞，你洗快点来救场，否则吾命休矣。”
散乱的头发挡住视线，被她捋到耳后，又不听话的垂下来。
宋辞掌心摊开，递过来一条皮筋。
唐施拿起来：“怎么在你这？”
“嗯。”昨天晚上看唐施侧躺着睡得不舒服才替她解下来的，就这么在手腕上套了整晚。
“我大概能承受十分钟的火力，给你这些时间够了吗？”
唐施伸出右手，干净光洁的掌心面向他。
宋辞嘴角挂着淡笑，轻轻地用左掌拍上去，完成了一个并不漂亮的击掌。
“五分钟。”他说。
-
进家门之前，唐施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打倒不至于，但肯定免不了痛骂一顿消消气。
只是苏雯的心情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糟糕，尤其在得知昨晚唐施是陪宋辞过生日的之后。
以至于她迅速洗漱完还能拥有吃早饭的资格。
——坐着。
就挺受宠若惊的。
不过苏雯还是不忘在餐桌上念叨她：“你也就是睡小辞家，要是在别的男生家睡一晚你就完蛋了。”
唐施咬着饺子，含糊不清问：“睡宋辞家怎么就放心了？”
苏雯：“你俩以前小时候午睡天天一起睡的，分都分不开，你自己不睡，还吵得小辞睡不着。”
唐施被口中的饺子呛了一下。
“那两个熊猫娃娃不就是你爸哄你午睡买的，忘啦？”
“什么熊猫娃娃，它们有名字的好嘛。”唐施抽了张纸巾，语气认真，“睡睡和觉觉。”
“苏女士，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请你尊重一下它们。”
苏雯被她一眼一板的样子给逗乐了：“听你这意思，那两个娃娃是你生的呗，孩子他妈？”
听到这里，一言不发的唐天成终于抬起头看了俩人一眼。
“爸，你们当初是不是搞错了，其实我妈生的是个男孩儿，叫宋辞。”唐施捕捉到唐天成的视线，没放过他。
她继续绕回去说：“怎么就放心了？他也是个男生，该有的什么都不会少——”
宋辞就是在这时候踩着急匆匆的脚步进门的，两只手上还各拎了一个书包。
虽然只掐头去尾地听到唐施冷嘲热讽的一句评价，但就差直接报他身份证号了。
“大清早的胡说八道什么呢，吃完赶紧滚去上学。小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苏雯把装饺子的碟子拉开，唐施夹了个空。她只能咬着筷子，怨恨地盯着宋辞。
宋辞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