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从去年开始就不知道生了什么怪病,求医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躺进医院,靠各种仪器维持以后的生命体征——应该和植物人差不多,林聆猜测。
这位傅先生在彻底躺在医院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地明明白白的,而给她的这份“遗产”自然也是这安排之一。
林聆看到条文最后的地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遗嘱开始执行的时间是今年九月初,距离现在应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当然,这也说明这位傅先生已经在病床上毫无意识地躺了足足七个月的时间了。
不过——林聆抬头,一脸奇怪地看着对面的人。
“朋友?应该算是吧。”穆泽说:“我觉得算是,但他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其实你打电话来通知我,来约我见面,就是为了八卦吧?”
合同生效的时间还有四个月,一切手续都都还没有正式进入处理阶段——毕竟也没人知道这位遗嘱人会不会就在这四个月内醒来,康复。所以林聆现在知道或不知道这件事,来与不来实际上都没有任何影响。
“算是有一点吧。”穆泽被戳中了一些小心思,讪讪地笑了笑,又说:“不过也不完全是,你应该也收到了一些其他消息吧?”
“你想说那些莫名其妙打电话骂我的?”林聆说:“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这位朋友,我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了想,她又试探性地猜测道:“这哥们儿不会对荧幕上我一见钟情,难以自拔吧。”
“……应该不会。”穆泽说道:“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穆泽想起当初把这件事交给他的时候,傅雨知跟他说的那个不可理喻的理由,话在嘴边过了过,还是没有告诉林聆。
“总之,这件事其实挺复杂的。”穆泽现在看着林聆,想着傅雨知的话,心情也挺复杂的。
“有人不想我拿到这些东西,有人盼着我拿到手,还有人怀疑我和这位傅先生有奸/情。”林聆简要回顾了一下前段时间收到的所有消息,总结道:“确实很复杂。”
“他家庭环境其实挺特殊的。”穆泽觉得林聆很可能真的是被“无辜”卷入这件事的,那还是先有一些心理准备比较好。
“嗯?”林聆听八卦的热情突然被点燃。
“他父母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那种。他父亲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私生子。他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在他挺小的时候就离婚出国了。”
林聆觉得虽然难以接受,但这种事在富人圈还算常见。
“这两个私生子,一个比他大一岁多,一个比他小几个月。”
林聆在心里默默敲了一个问号。
“他父亲教育方式比较……别出心裁,比较鼓励他们……竞争。”穆泽看上去很费力地在挑选着合适的用词:“说要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孩子继承家产。”
林聆脑子里跟开了弹幕一样,满屏的问号疯狂刷过。
“这不就是养蛊吗?”林聆大为震惊,手指在桌上的文件上敲了敲,问:“这就是新一任蛊王?”
“不是。”穆泽看看林聆手下的文件,觉得自己应该帮朋友挽回一些形象,但又欣赏她用词极度的准确和精妙:“但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不管过程是什么,反正结果就是这样的。”
“本来还想请你去见见他。”穆泽又说:“没准能发生什么爱的奇迹呢。”
“他这是什么病?”文件上肯定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但看他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必定不是由于什么意外导致的外伤。
“不知道。”穆泽说完,就发现林聆正一副“这你都不知道,你们还能算朋友”的表情,又补充道:“不是我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就莫名其妙地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还清醒的时候,看过很多医生,但都没有结果。”穆泽说:“后来好像还有人建议他去庙里拜一拜,去见见什么世外高人什么的,不过他应该不信这些,我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去过。”
“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也都不知道这份遗嘱是不是会等到可以执行的那一天。”
“你已经被卷到这件事里来了,接下来应该会有更多人,更频繁地来找你,虽然本来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说到没什么关系,穆泽又深深地看了林聆一眼,或许还是有些不信,林聆和傅雨知之间真的没有丝毫牵扯。
“这些东西确实挺值钱的,但我看你也不像是贪图这些的人。”穆泽揣测,又说:“所以,要与不要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但其实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被牵涉进来了。”
“那如果我不要,我岂不是很亏?”
***
来H市的这一趟,给林聆解了很多,这段时间积累下的困惑,但也有增加了更多的不解。
林聆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傅雨知的照片——在咖啡厅和穆泽告别前,她亲自要来的,看着像偷拍,画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