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杨大丫抿着嘴,一眨不眨地望着方木席。
方木席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抚地笑了笑,“我自然是听你的,你希望我来我就来,你若是不希望我来,我就留在村里干活,横竖去哪儿都听你的。”
杨大丫郁闷地抽出自己的手,情绪很是低落,“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要我说,我自然是希望你来府城的,大伯娘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寻常,外人想攀都攀不上,你若是来了府城,就在大伯娘眼皮子底下做事,她也能记着你这么个人,对我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你若是来了就剩下我和孩子们在村里,我就要自己照顾两个孩子,还有阿爷阿奶”
那日子跟寡妇没啥两样。
方木席将人搂到怀里,很是心疼,“你若是想我来又舍不得跟我分开,不如你和孩子也留在府城,还有我三个哥哥在,咱也不怕被外人欺负了。”
“你说的倒轻巧!”杨大丫捶了捶方木席的胸口,眼泪落了下来,“我阿爹虽然混账不是东西,但毕竟是我阿爹,二丫已经过继给大伯娘了,富贵也留在府城做事,若是我再拖家带口跟你过来,阿爹怎么办?”
说起杨老二,方木席面色都冷了几分,“要我说你阿爹好得很,一点都不需要你照顾,他年纪也不算大,日子过得舒服,还能再潇洒十几二十年,你就是瞎操心。”
杨大丫叹了口气,“虽然如此,可我们姐弟三人都走了,阿爹肯定不依的,这次把二丫过继给大伯娘他就一直后悔,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他有多心疼我们三个,还说他是不想二丫今后怨他才将二丫过继的,那不是他的本意。
这段时间也是时常变着法给咱家两个孩子塞东西,他主动示好,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
方木席想了想,道:“晚点等阿爷阿奶醒了,我们跟他们说说,看看阿爷阿奶怎么说。”
在他看来,整个杨家长辈里头除了江宁就杨老头和李氏最拎得清,不会将任何几枷锁放在晚辈身上。
杨大丫在孝道和前程之间为难,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点头应了。
二人歇息到傍晚,被孩子的玩闹声吵醒。
两口子打开房门便看见坐在院子里看孩子玩的老两口。
杨大丫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过去,“阿爷阿奶,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早醒咯!人老了,睡不着,对了!你啥时候回来的?都跟二丫说了些什么?”李氏眼巴巴地看着大孙女,等着她回答。
杨大丫想了想,啥也没瞒着,全都给说了。
李氏听到江宁想让方家四兄弟来府城,下意识看向方木席,“木席啊!老大家的有说你们过来给多少月钱吗?”
方木席摇摇头,“阿奶,这事还是大丫跟我说的,我也不清楚,大伯娘让我们商量商量,我大哥他们肯定是没问题,就是我这边还拿不定主意。”
李氏看向杨老头,“老头子,你咋说的?”
杨老头倒是十分淡定,“不着急,等见了二蛋,我再好好问问这边的情况,跟老大家的仔细聊聊,若是来了府城能挣更多银子,肯定得让木席过来,毕竟他一人要养活一大家子,咱再帮衬也帮衬不了几年,得为他们将来打算才行。”
只这一句,李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大丫垂眸,“阿爷阿奶,我就是担心我阿爹。”
杨老头佯怒训斥道:“你一个出嫁女,出嫁从夫,担心你阿爹做什么?他又不是没有儿子!况且他也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需要儿女给他端屎盆子!操这份心做什么,真的是!”
杨大丫被劈头盖脸教训一通,也没半点伤心难过,反而还十分感动。
这个结果在方木席的意料之中,因为老人的明事理,他对杨老头李氏越发敬重。
晚膳是江宁喊他们过去吃的。
杨二蛋和富贵都从城东回来了,杨来贵不知道在先生那边发生了什么,回来后情绪十分亢奋,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老两口看到孙子高兴坏了,一直拉着他们说话。
“阿爷阿奶,你们知道今日我去私塾发生什么了吗?”杨来贵那样一看就是好事。
李氏宠溺地顺着他的话问道:“发生了啥?”
杨来贵手舞足蹈比划,“我今日刚过去还以为先生会因为我不辞而别训斥我,哪知道先生看到我带了东西过去只温和地把我叫到书房问了我离开府城后去了哪儿,又考校了我功课,见我这大半年长进了不少,先生很是高兴,还将麻浦书院狠狠夸赞了一番。”
杨老头默默听着,看向江宁,“老大家的,你都让来贵带啥东西上门了?”
江宁不以为意地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瓜果点心酒水,还有庄子上自己养的鸡鸭,
“嘶!”杨老头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东西可不少了!”
于嬷嬷在边上附和道:“可不是!夫人可是按照那先生的喜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