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的灰心,索性连眼也不想睁了,摆出了壮士断臂般的姿态,大有要杀要剐你自便的意思。
可是纵然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婉仪毕竟还是个女孩儿,清白将失的恐惧将她笼罩。
她闭着眼,吸了口长气儿,又如初生婴孩般撕心裂肺的哭开了,边哭边想——瑞亲王说的一点没错,谢殊这人真是荤素不忌,连堂堂贵妃都敢下口,她的身子难不成就有这么诱人吗?她可一点没觉得啊!
皇帝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头也跟着丝丝牵痛,连忙安抚式的抚了抚她的脸,做足了迎接她新一轮破口大骂的心理准备,开口道:“莫怕,是朕,不是谢殊。”
预期中的狗血淋头场面并没有如期而至,皇帝愕然看着婉仪猛然睁眼,那种眼神亮晶晶的神态,竟是是他从未见过的欣喜若狂。
什么体面体统都不顾了,婉仪活像见了救星,半跪半坐在松软的兽皮毡上,一把搂过皇帝精瘦的窄腰,埋首嗷嗷大哭:“幸亏是您,得亏是您,不然我真要去见皇考了!”
软语温香撞了个满怀,那种穿云破雾的滋味,怕是世间难得的极乐。皇帝一腔奚落的话全堵在胸口,极大的震撼将他笼罩,几乎让他溃不成军,让他有了在劫难逃的模糊预感。
浑身上下,所有的感知都被腰间那双软乎的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牵动着,她的幽幽呜咽化为一杆明枪,将他苦心围筑成刀枪不入的心墙直直戳了个大豁口。什么怒火、责备、失望统统一泻千里,百炼钢化作绕指柔,饶是千丈寒冰,也全都化成了一腔春水。
他支在她的腰背上的一双手悬而未决,而她对此全然不知,只一径哭的伤心,显然是吓的够呛。
皇帝又一次陷入了天人交战,只为这双手到底该不该放下去。若是按着他从前目中无人的傲性,向来是从心所欲,可如今却犹豫再三,只是怕一个不慎,又惹了这个娇横又挑剔的人不快。
终于下定决心般的,皇帝将手轻轻拢在了她柔软的腰背上,笨拙却温柔地一拍再拍,显然是在默默让她安心。
这幅景象若是有幸落在冯公公一众人眼里,怕是会大呼先帝爷显灵吧?先帝爷当年的小意温柔,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的儿子开这一窍了。
可惜皇帝哄人的水平大概还停留在哄孩子上,从未有过长进,当然也不存这个打算。毕竟后宫多的是体人意儿的主子,要是有人想跟皇帝使小意儿,也需提前看准皇帝心情好不好。若是不好,一个不顺意把人叉到头所里醒神,这辈子可算死在冷宫里了。
他低声哄她:“朕在这儿作保,谁也不能动你分毫,你且放一百个心就是。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就真成个花脸儿了。你吓吓朕也就罢了,难不成你想吓着旁人么?”
婉仪心情好不容易得以平复,入耳的头一句就是皇帝这不怎么顺耳的宽慰。她耷拉了嘴角,显然表达着她对皇帝这句不着三两的哄慰十分不认可。
这时候要是还搂着皇帝的小腰,实在有点不像话,所以她撑手佯作借力,口里喊着惶恐,却在直起身的同时故意在他腰腹软肉上狠狠压了一把。
嘶……
皇帝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顿时被压出了一派精彩纷呈,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不大好受就对了。
所以没有人能比这丫头再没良心了,他好声好气的安慰她,临了却横遭此祸,这种恩将仇报的嘴脸,真是让他憋屈至极。
皇帝脸色忿忿,显然把对她的谴责都写在了脸上。只不过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婉仪还是他老人家派人捉回来的,所以罪魁祸首就是他,这是板上钉钉的,再也逃不了的。
婉仪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也跟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身若扶柳,腰似水蛇,搂您还算您赚了呢,瞧您这嘴脸!”
皇帝不料她翻脸如翻书,先前还哭的楚楚可怜呢,眨眼的功夫就翻脸无情,难不成世上的女人都如此善变吗?
他说大胆,“朕就没见过比你还爱自夸的人了,你说这些话难道不脸红吗?”
婉仪噎着气儿瞥他:“该脸红的怕不该是我吧!往人家脸上套麻袋,亏他想的出来!”
一击即中,皇帝果然面露愧怍,他也是没想到那一句气话有如此影响,手下人办事一切以圣意为主,结果真就原封不动的把她给捉了回来。
叹了口气,皇帝觉得该谈谈她的问题了:“你怎会偷溜至此?难不成谢殊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非逼你来?”
皇帝脸色突然冷冽下去,前所未有的杀伐姿态,那种堂而皇之的怒意,简直像谢殊犯了滔天大罪,“朕留他一条小命,不过想看他到底想唱什么戏码,可他竟胆敢冒犯于你。朕看谢家松乏了太久,该见点血让他们醒醒神了。”
婉仪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强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毕竟她刚才可是把谢殊连人带娘都骂了一个遍。原来皇帝也能为她冲冠一怒,这种很给面子的同仇敌忾,确实让她感到被尊重爱护的甜蜜。果然皇帝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