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冯祥神情空洞:“凉拌!你跟我就在这儿候着吧,若是万岁爷真恼了,你得跟我一齐儿冲上去护驾。”
红果儿点点头,突然添了句:“其实我主子也是个暴脾气,您知道被抄家的那位林大人的公子哥儿么?他当初因为对我主子不恭,被主子一脚给踹到湖里去了,差点儿没淹死。您说该护谁的驾?”
冯祥一听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护谁的驾,当然是护你主子的驾!启祥宫是风水不好吧?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来讨债似的,女人再剽悍,还真能同男人较量么?
再用绿豆大的眼睛瞅一眼那处,冯公公真是愁都要愁死了——万岁爷怎么能这么不解风情呢?柔主子好心救人,反而被倒打一把,这种冤枉事落到哪个头上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柔贵妃这样炮仗似的脾性?
先甭管她自请下堂是否为气话,姑娘成了湿漉漉的水鸡,万岁爷怎么不上去给她挡挡风取取暖呢!再不济,安慰几句也好呀!
那头皇帝见她即使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地方也要裹着毯子侃侃而谈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被伤透了。
这二五眼,先前信誓旦旦做的保也能说推翻就推翻,不是说要陪着他的么?转眼就把他撂开手了。宁愿出家也不要呆在宫里,这得是多大的厌恶啊!
他没忘记方才听见宫人惊慌失措喊柔贵妃下水救了宝岚公主时,那一瞬的心悸。
彼时他携皇后刚刚入座,闻言连茶杯都险些拿不稳,撒开手就往这里赶。明明在来的路上几欲失控,可是当真瞧见婉仪怏怏坐在那儿被宝岚指责时,他却选择咬牙忍下了那股怒火攻心之感。
他是皇帝,整个江山的重担都撂在他的肩膀上,即使心头疼出血,也得表面上把一碗水端平,借此维持后宫诸多势力的平衡。
妃嫔间的争风吃醋算不得什么,但要是把前朝男人扯进来,对朝纲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今日他若是为了柔贵妃而责罚娴妃,明日娴妃一族就能上折子痛斥柔贵妃妖行祸主。
他是男人,担负点色令智昏的骂名没什么,可是婉仪,他不容得任何人对她污蔑。
可是再多的柔情到了这个二五眼跟前,统统化为了一桶浇头的凉水,将他内心的澎湃,浇的一干二净。
“你想的倒是周全,连说辞都给朕找好了,怕是私下里琢磨过好几回了吧?宫里再千般万般不好,何至于去安国寺做尼姑?朕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冯祥一听,老脸都白了——怎么没想到这层呢?万岁爷前头刚在安国寺撞见过柔贵妃,听说那寺里有个貌若观音的和尚行为十分放浪。柔贵妃这当口要去安国寺出家,这不是逼着皇帝多想吗?
婉仪却是摸不着头脑,为啥去安国寺?当然是因为安国寺是皇家寺庙,她也去实地考察过,香火钱那叫一个旺盛。就算出了家,想必日子也不会太清贫,甚至还能偷偷摸摸开个小灶。
但这些小心思是万万不能说的,她努力让自己显的大义凛然:“当然是因为前朝有慧后在安国寺修行过,我心中感慨其意志坚韧,被慧后当日的决然打动,想要效仿先人,这没毛病吧?”
皇帝牵唇冷笑了下:“慧后是因为亲生儿子当太子无望才出的家!你想效仿先人,朕不拦你,为何偏偏要学一个言行有失的废后!朕看你是故意编幌子欺骗朕,其实是安国寺里有人在等着你吧!”
他越说心越是揪到了一处,谢殊其人貌若好女,这种男女不分的妖怪也能把她迷的五迷六道,简直就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