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给她看?
皇帝瞠目结舌的看向她,简直气都捋不顺了。
他颤悠悠的伸出一根指头,颤悠悠的指向她,其谴责意味之浓,实在令天地动容:“不像话!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口无遮拦!”
都说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不过若是天子经常发怒,这一回生二回熟,那就没什么震慑力了。
婉仪只觉得他色厉内荏,支颐哼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横竖我是亏大发了,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您这样待我,良心上过的去么?”
皇帝不想再听她胡扯下去了,漠然转身,决意用冷漠应付她的无理要求。
见他丝毫不给面子,婉仪倒也有心理准备,皇帝成天一副胡子八丈长的老学究做派,对着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会子终于让她逮着机会扬眉吐气了,不得好好儿挤兑他一回?
于是她懒洋洋地坐起身,拖着长长的声气儿:“别走呀,我只瞧您上面,您害臊个什么劲儿?”
皇帝眼瞧正要迈出门槛,被她这一句说得猛地转过头来,那脸色真叫个五彩缤纷,“什么上面下面,你还想看下面?慕容婉仪,你到底知不知羞啊?”
她闻言瘪了瘪嘴,眼神轻飘向他身下一眼,小声嘀咕道:“我也没想过看您下面,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您真是思想龌龊。”
皇帝听的一清二楚,顿时面黑如锅底,真是差点儿背过气去。
什么意思?难道她真见识过?那混小子是谁?
皇帝的心顿时像被掏了记重拳似的,脚下被浆糊粘住了一般,再也迈不动半步了。
他转过身落拓站在门樘下的一圈光晕里,人是煌煌好相貌,只是那腔调怪声怪气,有些不招人待见:“怎么?瞧你这拿腔作势的样子,难不成你瞧过?不过想来也不稀奇,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想来其他男子被你唐突了也是常有的事。”
婉仪被皇帝三言两语抹黑成了女流氓,可是一时她也想不出什么回敬的话来,谁让她确实没瞧过呢!信口胡诌也不成,要是一不留神说劈了,可不就漏馅儿了。只好瘪了下去,强撑着说:“你管我瞧没瞧过!”
皇帝一直留心她的反应呢,见她哑口无言,登时心下一松——看来这丫头还是知道点分寸的,她要是真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他很难保证自个儿不会做出些什么来。
他心里头卸了担,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回到床边,以规劝的口吻对她说:“朕是男人,男人的身子有什么好瞧的呢?就算瞧了你也不会多张块肉,”
复又瞥她一眼,鄙夷之味满溢出来,“倒是会长针眼的。”
婉仪教他顶的一噎,好哇,真是料不到皇帝还有这么阴阳怪气的时候,看来是从以往吃的败仗里成长了,人能耐了不少,叫人恨的牙痒痒。
懊恼啊!皇帝突然就跟转了性儿似的,再也不是那个口拙的实诚皇帝了,他现在伶牙俐齿,且满腹坏水,看来吃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灰心丧气,四仰八叉地复躺下去,对着虚空挥了挥手:“您走吧,甭在这碍眼了,别回头又给我气出毛病来。”
这回不依不饶的人换成了皇帝,他近身靠过来,搡了搡她的胳膊肘,示意她起来:“瞧你精神头不错,出去转转吧!躺多了不好,易积病气。”
婉仪眯觑着眼一动不动,摆出副不听不问不看的模样,有力无气地哼哼着:“您别碰我,我现在头晕着呢,别把我碰出个好歹来,那就赖上您了……”
皇帝见她装样,心里头好笑,依旧不为所动地拉她起身:“就算一辈子都赖上朕,朕也不怕。眼下还未到安置的时候,哪有人这么早就歇觉的?起来,走几步也不碍事。”
婉仪被他弄烦了,不得已坐起身,瞧了一眼脚踏,啧声说:“您看,我的鞋都不在了,还遛什么弯呐!”
皇帝打眼一瞧,的确如此,于是起身朝外走:“朕这就让人送双鞋来。”
婉仪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天赐良机么?促狭性子上来,对着皇帝招招手说过来:“这么着,不用您脱衣服补偿了,我另有妙计,您且要不要一听?”
皇帝额角被她说的一跳,满眼戒备的看着她:“又有什么花头心思?”
她笑的十分纯良无害,光着两脚丫子坐在床沿,朝他伸开双臂:“您背我出去转一圈,可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嘛。”
原想皇帝那样傲气的性子,怎么可能舍下脸答应背人。婉仪还记得小时候不过闹着让他背了几回,转头人就快马加鞭地回京去了,问爹爹怎么回事,爹爹扶着额头说:“大概是嫌你太淘了吧。”
所以连天真可爱小娃娃都嫌弃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呢?
婉仪算盘打的啪啪响,料他定是不肯答应的,可她这回真叫吃了亏,皇帝多半是愧疚的,所以肯定会让她再提旁的条件,到时候她就说没想好,先欠着,保不齐日后紧要关头还能救命呢。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