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自然是她来时那个。她曾远远的看过几眼那一队人马,马的好坏她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她在王府也待了一个月,那辆马车虽然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无论是用料还是装饰都是上等,绝对不是寻常马车,寻常商人巴不得用最普通的马车,不让那些山贼马匪看出来,故而也不可能是往来经商之人。
她在城门口的茶水铺子喝了半天的茶,没打听出来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往另一个城门去碰碰运气。
温梨满脑子都在想,如果另一个城门也没有他们消息的话,她接下来是回到王府还是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打草惊蛇继而引蛇出洞呢?
她想的太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从她从茶水铺子里回来就浑身充满着戒备,机警的望着四周。
温梨从茶水铺子走后,一直在角落坐着喝茶的男人付了茶钱,转身离开,他实在太过普通,以至于连温茶只是看了回来的温梨一眼,他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那人在人群中晃悠好几圈,确定没有尾巴之后,一个转身走进小胡同,三步两步越过矮墙,跳到一处还算雅致的院落。
江昊正百无聊赖的倚着木桩,看着天空,听到墙角有动静,兴奋起来,终于来活了!
“六子,怎么样?”
六子刚跳下墙,江昊的身形就挤过来,把他堵在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六子:哥,也别太热情了。
“倒是有个男的来打听,不过……”他想想那个人的样貌,清秀的很,怎么看怎么不像穷凶极恶的歹人,“看着不像。对了,他还赶着个驴车。”
江昊一下就想到让他笑了一路的那个猴!那滑稽的表情,还有城门口的尖叫,还有酒楼那首诗,虽然他听不懂,不过爷对他确实赞赏有加,说不定他是为了那袋银子来感谢他们的呢!这样看来他确实不像歹人,比较像是像个有点小聪明的傻子。他想起那人的表情,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他肯定不是啊!”
六子仰望着他,看他的五官逐渐绽放,配上他壮硕的身子,尴尬的姿势,画风逐渐诡异起来。他赶紧从他腋下钻出来,“我去禀报爷一声。”说罢,撒腿就跑,生怕晚一步就被追上。
江昊刚刚想的画面太过搞笑,以至于被他钻了空子,等反应过来时,六子已经进屋。这些年跟着爷,见得人多会隐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放飞自我的人,仿佛想起他就能想当年爷还没淌这趟浑水时,那些无忧无虑,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
他追上六子,在门外候着。
里面那位爷听了六子的话,指尖揉搓着大拇指的上白玉扳指,若有所思。半晌才道:“继续盯着。”
六子领命退下,开门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昊,他生怕被扣,逃也似的离开。
江昊话音没吐出来半个,就看到六子撒开的长腿,人都跑出虚影来了。
江昊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了?
“阿昊,进来。”
屋内轻轻一声,落在江昊耳朵里,江昊立刻正了神色,应了一声,推门进来。
“王爷。”
“六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江昊性子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虽然愚笨,但也想着为主子分忧解难,于是便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爷,我觉得肯定不是那人,您不是说他诗作的不错吗?还有就他那小身板……”江昊本来想说那天在酒楼他就观察过,那人的身形不像是练武之人,但这么浅显的东西,他能注意到,爷必定能够知晓,再说就那小身板,他一拳能锤死三个,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感觉他就是猜出来爷就是那个送银子的人,想当面感谢您呢!”
江昊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家主子,以为他这一顿分析,必定能的到夸奖,却见主子爷一手扶额,轻轻摩挲着额头,许久才说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弟!我弟!”江昊下意识反驳,但想到刚刚爷的动作必定是对他的分析不满意,遂不敢再多说话,免得受惩罚,便赶紧刚刚的飞鸽传书呈上:“阿和说,今晚就能到启祥镇。”
阿和终于回来能替他排忧解难了,江昊但凡要是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匀给脑子一点,也不至于一点脑子都没有。他看了一眼还在睁着大眼睛等着指派任务的江昊:“行了,你下去忙去吧。”
江昊领命,满脑子问号的退出来,他实在不明白,刚刚的分析究竟哪里出错了,怎么爷这么嫌弃?他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这东西太费脑子,还是等阿和回来问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