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今日的活儿是他好不容易找人求来的,主家给的钱也多,他一早便出发了,一直到天黑才到家。
周庆翠已经做好晚饭,两个儿子和儿媳们还有两个孙子都坐在桌上,就等他回来开饭。
近些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也过的比以往要好上很多,可即便再好,家中也是很少有人能吃的起肉的。
如今看着桌上每人碗中的肉丝,柳春皱眉有些不满的看向周庆翠:“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还浪费银钱去买肉吃?”
周庆翠一听便知柳春误会了:“这些肉不是我买的,是今儿那李家的新媳妇送来的。”
柳春疑惑:“那李家的新媳妇为何要拎着肉上门?可是有事相求?”
周庆翠点头:“是有些事儿,先吃饭,吃完我再同你说。”
柳春也饿了一天,如今碗中又有肉,肚中饥饿更甚:“先吃,先吃。”
这是一家人这段时间来吃过最香的一顿饭,走时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儿子儿媳还有孙子离开后,周庆翠这才同柳春将今日的事儿说与他听。
“事儿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这李家的新娘子是个懂事的,日后李家保不齐真的要不一样了。”周庆翠赞叹道。
“是个好的,”柳春对这事儿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这田的事儿。”
周庆翠见他犹豫便说:“这田反正今年也还没种,况且李家那情况我们也都清楚,如今新娘子刚进门,家中什么东西都被那李秀才败光了,这定是没办法了才会找来你这儿的。”
柳春叹了口气:“你明日拿着契约去李家便将这田还了吧,还有那李家娘子说的多出来的那二十文就莫要收了。”
周庆翠笑着:“我明白,这钱我定然是不会收的。”
李家这晚也久违的吃上了肉,桌上也不只有那连米粒都看不到的粥了。
“这肉着实好吃,娘子你也吃。”李舒杓将自己碗中的大半份肉都夹给杨秋雀。
杨秋雀也未推辞,只是最后又将自己碗中的半碗饭给他:“相公你多吃些饭,也好多长一些肉,你太瘦了。”
李舒杓看着那满满一碗饭,眼眶有些湿润,他都不知自己有多久未吃过这么满的饭了。
坐在两人对面的李松欲,从回来后便一直都未说话,只是眼睛提溜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杨秋雀放下碗筷:“爹,你就莫想那些银钱了,我今日去找了柳春叔,问他要了家中的田,你剩的那些银钱明日我便送去给柳春叔。”
“什么?你要将那些田要回来?”李松欲不赞同:“那可是有十亩田,我同舒杓都不会耕田,要回来有何用,不如每年拿银钱来的实在。”
杨秋雀不同意:“每年租的银钱还不到一两,每年税收没有粮就要交同等的银钱,这些钱抛去纳的银钱,还能剩下多少,够一家人吃上七日的吗?可如若种田,这两年都风调雨顺的,粮食定会丰收,除去纳税的粮,剩下的粮食定可以吃更久,况且家中总不能整日都靠着每年的这些租钱活过吧。”
李舒杓点头表示同意:“娘子说的对,况且不就是耕田吗,学一学我定也不输别人。”
李松欲还想说些什么,而杨秋雀却并未再让他说:“爹,这件事只是同你说一声,我和相公已经都同意了,日后您就老老实实在家,什么都莫要操心了。”
李舒杓在一旁点头:“爹,您就在家中好好读书,莫要再想着去赌坊了。”
李松欲未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杨秋雀看着李松欲远去的背影,对李舒杓说道:“明日你去县城多买些锁,家中重要的东西都锁好,莫要让爹拿去当了。”
李舒杓点头:“我明白了,明日我顺便去趟书肆拿些书回来抄,能赚一文便是一文,日后总用得着。”
杨秋雀笑着点头:“莫要太过操心,将租钱给柳春叔,还能剩下一些,够这段日子使用了,实在是不够我还可去县城帮那些富人杀猪,每次都能拿好些银钱。”
李舒杓摇头,伸手握住杨秋雀的手:“娘子,我如今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我也是有能力养娘子的,娘子才是,莫要累着自己,任何事儿你都可喊我。”
杨秋雀含笑点头,同样握紧了李舒杓的手。
吃过饭的碗筷李舒杓拦着杨秋雀并未让他收拾,一个人收拾桌上的东西,并且将碗筷洗掉。
杨秋雀就站在门口,看着男人忙碌的声音,眼中满是笑意,虽然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儿,但却让她感受到了被人宠爱的感觉。
天色已黑,新房内灯光闪烁,杨秋雀将所有的银钱放在床上,一个个数着,最后将所有的银钱都放入一个小盒子内,随后便放入了她带来的嫁妆衣箱最下面。
“爹应该想不到银钱会被我放入衣物中吧?”杨秋雀回头看着李舒杓。
李舒杓摇头:“不知,不过上次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