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掀了。
李舒杓也在旁思考着,如今家中已不再是只有他一人,为了娘子他也不能让爹继续这样下去了。
“娘子,我们告官吧。”
杨秋雀吃惊:“不可,子女告父母,是不孝,是要先承受杖刑的。”
李舒杓摇头:“我不告爹,我告赌坊,朝法赌钱是犯法,是要受到处罚的。”
杨秋雀不解:“既然是犯法,为何赌坊还开在县城?”
李舒杓叹了口气:“赌钱虽犯法,可天高皇帝远,再加上赌坊每年赚的那么些银钱,官府中人怎能没人眼馋,私下定有来往,没有人会同银钱过不去的。”
杨秋雀:“既然赌坊和县衙私下有交易,县衙定不会受理相公你的状子,到那时定会惹祸上身,不可。”
李舒杓思考许久,再次抬头:“我们可和赌坊老板交涉。”
杨秋雀想着,如果赌钱真的是犯法的,那这事儿确实可以同赌坊老板交涉。
“明日先去县城看看。”
既有了想法,两人便也暂时将此事放下,屋里屋外重新收拾一番。
当晚两人都有些无心吃饭,只得早早入睡。
鸡鸣声响起,床上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杨秋雀从李舒杓怀中坐起:“相公,收拾一番去县城吧。”
永余村到县城的路只有一条,出村后径直向前走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县城城门口。
城门未开,已有不少人同他们一般等在城门口。
不到半刻,城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城内士兵挺拔着身躯站立两侧。
城外的百姓见门开后,蜂拥而至却并未冲散城门两侧站着的士兵。
杨秋雀同李舒杓两人,顺着人群走进县城内,太阳刚刚探头将整个县城笼罩其中。
县城许多店铺已开,叫卖声络绎不绝,来往的行人时不时驻足看去。
这般繁华的场景却无法让他们两人停留,只当心中有事根本无暇顾及那些。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杨秋雀第二次来赌坊了,也未在门口驻足,径直走进去。
李舒杓跟在身后,双目找寻着李松欲的身影,可让他感到奇怪,他居然没在赌坊找到他爹的身影。
上次二人来过一次,一些人对他们印象深刻:“不用找了,他不在这儿。”
杨秋雀转头看向那人:“我爹怎会没来赌坊。”
那人哂笑:“确实来过。”
什么叫确实来过,又不在赌坊,李舒杓不明那人说的是何意:“请阁下将话说清一些。”
那人啧声:“那等货色的人,是如何能有如此孝顺的子女的,我就这般告诉你们吧,此时你们如果快些,还能在那乱坟岗内寻到你们要找之人。”
“什么?!”
杨秋雀和李舒杓同时转身向赌坊外跑去。
那人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兴致缺缺继续掏钱下注,丝毫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
乱坟岗是每个县城都会有的地方,据说在乱世时乱坟岗内的尸体能堆积如山,如今适逢太平盛世,除去一些在城中不幸死亡的乞丐外,乱风岗内很少能见到尸体。
他们到时,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李松欲。
杨秋雀连忙蹲下身试探了一下鼻息,还有呼吸:“相公快来,还有鼻息。”
李松欲还穿着昨日那身衣物,此时脸色煞白,头上发髻也不知去向何处,头发凌乱的垂落在各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双腿满是鲜血甚至可怕。
“我背爹去县城医馆。”说罢李舒杓将人背起向着县城内走去。
李舒杓若说背杨秋雀还有些吃力,背李松欲就轻松不少,这些年家中被掏空两人身体不过半斤八两。
一早医馆内并无多少人,杨秋雀先一步进去喊着大夫,李舒杓后脚背着李松欲进来。
坐堂大夫从里屋出来时还有些昏昏欲睡,却在看到李舒杓背着的人后精神不少:“快,将人背进里屋。”
李松欲伤的很重,要不是他们两人去的早,此时可能早已死在乱坟岗了。
“浑身都是拿棍棒打的伤口,”大夫端着药碗强行灌入李松欲口中:“可是被人寻仇了?”
寻仇?李舒杓虽觉得他爹混蛋了一些,可要说他有什么仇人的话,还真说不上来,毕竟就他爹那瘦弱的身形敢和谁结仇。
杨秋雀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事儿大概绕不开赌坊。
刚刚赌坊那人知道昨晚爹去过,也知道爹在乱坟岗奄奄一息,变成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离开赌坊后发生的,甚至很可能和赌坊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