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能说我是因为那个梦害怕,于是找借口道:“你拿着刀太吓人了,我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司南却并不相信:“你以前没怕过刀。”
我觉得他奇怪:“以前没怕过,以后就不能怕了吗?”
他没有讲话,只转身把刀又送回了厨房。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老师。”司南说。
“什么事?”
“你问我实验的事,你也知道,老师一向不喜欢你们过问他的研究内容。”
我闷声应了,没有反驳。
父亲是个很伟大的科学家,我一直都知道。
但他从来不准我和姐姐过问他的研究内容,连地下的实验室也一直大门紧锁,不允许我们进入。
这很奇怪,我一度以为他在偷偷做什么违法的事,不让我们打探只是为了哪一天被发现时不用把我们姐妹两个拖下水。
我还真心实意地劝过司南从良。
司南当时哭笑不得,但我问他到底研究的是什么,他也不肯说,最后只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我父亲是他在的领域里最拔尖的那一小撮科学家,他的研究内容需要保密,假如告诉了我和姐姐,没准哪日秘密泄露出去,我们会被人绑架,威逼利诱交出核心机密。
不告诉我们,其实是一种保护。
好吧,其实我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最合理,也最动听,所以我没再追问了。
当一个人有秘密不愿意告诉你时,一再追问是没有意义的,你大概率只能得到谎言,而非答案。
不过我多少猜出了一些。
我们的家很大,但父亲不喜欢外人进入,所以没有雇佣保姆也没有雇钟点工,卫生洒扫方面有父亲设计的自动除尘系统。我想他研究的领域大约多半也与智能控制这方面有关系。
但更仔细的,我就无法得知了。
下午司南把车从车库开了出来。
“你去哪里?”我追出去问。
“大学同学来附近,我去陪一下,很快就回来。”司南捏着车钥匙,“你在家里不要偷偷吃水果和营养餐以外的东西,也不要乱逛乱翻,不要碰老师的书房和实验室,也不要胡思乱想。”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些东西,我听得都烦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司南很明显地愣怔了一瞬,然后问:“你要跟我去?我是和大学同学去见面,都是男生,你也不认识……”
“不重要,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我立刻补充,“司南,每天我都闷在家里,好无聊的,你就带我一起呗,我不会捣乱的,好不好呀?”
司南明显有些动摇,但还是犹豫:“可是……”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要可是啦!带上我带上我,好司南,好哥哥,我不会告诉父亲的。”
司南叹了口气,手里的车钥匙转来转去,最后他捏住了钥匙:“上车。”
我还是成功了。
坐上司南的车时,我看到姐姐在二楼阳台看我,十分开心又隐晦地给她抛了个飞吻。
虽然看不见,但我猜她在笑。
*
司南跟人约的是一家川菜馆。
这里人很多,吵吵嚷嚷的,很有烟火气。
我跟着司南一路从许多桌子间穿过,走进了一间包厢。
司南在前面刚一打开门,我就听见许多人起哄:“呦!南哥终于来了,你来晚了,得罚三杯!”
他们好像感情很好。
热闹的寒暄在我进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屋里有三个男生,还有一个女孩,菜已经摆满了桌子。
“你们好。”我先打了招呼。
几个人纷纷回了声:“你好。”但彼此之间眼神飞速交流,像在传递什么密码。
“司南……不介绍一下?”胖一点的男生问。
屋里只在女生的旁边留了一个座,司南刚转头喊了服务员加椅子,就听见这话,于是回答道:“这是……我妹妹,她在家无聊就跟我一块来了。”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我笑着向他们道歉。
那男生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有什么打扰的,都是朋友一起吃个便饭而已——你真是他妹妹?”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
不能确定的事情不要轻易给出答案,这也是我学到的人生准则之一。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我算是司南的妹妹,但我不止只想做他妹妹,要是应了岂不是骗人吗?
司南听见这话有些好笑地看他:“什么意思,我还能随便拉个人来假扮是我妹妹?”
“不是!”那男生立刻否认,“我们就是从来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