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加厉地挖苦起他来了,连那张本该美丽动人的脸庞都显得有些变形了,不再是她本人的贴身设备了,“我在你面前那还不和小孩似的,一点心眼子都没有啊,说是透明人也差不多,嗯?” “哼,你有时候确实够幼稚的,”他板着脸给了她一个确切的如她所愿的评价,然后又很率性地将风格一改,突然刺激她道,“就像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一样。”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天真和无知,而且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无以复加这个成语就是来形容这个事的。” “行了,你别在这里给我卖嘴了,”她的脸上终于又开始带点轻轻的笑意了,恍如严寒过后的第一缕春风,她觉得那是她对他的一种额外赏赐,因而笑得并不是多慷慨,多大方,“话说得再好,也不能拿来当饭吃,也不能拿来当包包用,更不能拿来当金子戴。” 她故意把“包包”和“金子”两个字说得特别腻歪人,特别有诱惑力,希望能换取他的爱意和开心,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及时地领她的情和会她的意,他的心其实烦着呢。 “我郑重其事地问你一句,”他颇为认真地说道,好像要和她翻脸了,“你还和我一块去看俺大姑夫吗?” “什么,你还要我去?”她像是突然被大头针扎了一样,又莫名其妙地坐起来喊道,腚压着床,一脸让人讨厌的萌萌的样子,同时还带着几分不该有的委屈和恼火,“我为什么要去?”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住院的是恁大姑夫,”她终于说实话了,也不怕得罪他了,反正量他也翻不了天,“又不是俺大姑夫,是你觉得和他亲,又不是我觉得和他亲,我傻乎乎地跑去干嘛?” “噢,恁家的亲戚稍微有点小事,哪怕是屁大的事,我哪回不是屁颠屁颠地和你一块去看望?”他一边忍不住和她讲着传说中绝对不能和媳妇讲的,事实上也绝对不能和媳妇讲的道理,一边又清楚地感觉到这样做只会起到反作用,因此心里气得特别难受,“怎么一轮到俺家的亲戚有事,你就不让我去了呢?”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他发出了灵魂之问。 “我不让你去了吗?”她心虚地狡辩道,像个耍无赖的小孩一样,其实在他眼里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只是说我不想去,或者说我不该去,可是我并没有阻止你去啊。” “你想去就去好了,”有针对性地怼完他之后她又嘲弄道,“你最好明天就去,省得去晚了,见不着恁大姑夫最后一面了。” 话未说完,她虽然也意识到这样讲好像有点不太妥当,有点盼着病人快死的意思,便不再继续出声了,但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你别胡搅蛮缠了,行不行?”他十分不屑地说道,好像是看透了她心中的一切,但是又不忍心直接表现出来,“我是说,恁家的亲戚有病有恙,我哪回都是板正地陪着你去的,怎么轮到俺家的亲戚有病了,就光我自己去呀?” 她气得胸膛连续起伏着,不再搭理他了。 “你为什么不一块去?”他接连问道,“这样恐怕不公平吧?” “甭管你怎么说,你就是磨破嘴皮子,把老天给我说下来,姑奶奶我也不去,我看你能怎么着我!”片刻之后她开始正式耍起了无赖,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他天生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就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你居然给我讲道理,讲公平,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十分可笑吗?”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强烈不满了,直接怼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在床上和老婆来这么一出,你也好意思,哼!” “那行,你不去就不去吧,”尽管他在心里翻江倒海地把她痛骂了一顿,可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低头服软的违心话,“我也不和你争执了,省得硬治着你去,再惹你不高兴,那样也不值,也没意思。” 她无话可说了,也不想说什么了。 “哎,对了,”他没话找话道,及时地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他也是吃亏吃多了才学能的,“那个,咱事先可说好了,我去可是经过你同意的,是正式请示完你才行动的啊,你不能再说别的什么了。” “行了,别在这里给我强调这个了,”她用同样厌恶、无奈、气愤和撒娇的语气回应道,对他的不满又加深了无数层,“其实你自己早就打定主意要去了,你给我说这个事不过就是给我下个通知,让我知道一下罢了,说到底谁还能拦着你啊?” “不是我说你啊,”她得理不饶人地褒贬道,“凡是你想干的事,你最后变着法也要干成,我还不知道你的吗?” “他眼看眼都要死了,难道我不该去一趟吗?”他一听她的话一下子就急眼了,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忍不住大声地问道,“叫你自己说,这个时候我要不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