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他好像应该来的——”
话刚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此刻已经没法挽回了,只能任由对方去误会了,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噢,我也没见他,可能他不知道朱正文小兄弟的事吧?”苏庆丰并没有像桂卿担心的那样多想什么,而是非常大方地说道,一脸和煦的阳光与温暖的春风,让人看着就挺舒心的,“或者也可能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急着要办,所以捞不着亲自过来,他的事整天都多得要命,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对他来讲这也很正常。”
“你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大日子,”他一直都有些娘娘们们地絮叨着,看来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办,“结婚的人特别多,有的人一天都能摊上好几个场。你就像我吧,晚上我还得去参加县妇联那边康丽萍的喜宴呢。”
“哎,康丽萍,我觉得你应该认识她呀,”他热心地说道,“就是上次咱一块喝酒你见到的那个女的,很潇洒很有风度的那个。”
“噢,认识,认识,这哪能忘了啊?”桂卿连忙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同时看到对方的脸上有些着急忙慌的的神色,于是就抓紧时间又问了句相对正经点的话,虽然他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苏哥,你在文井镇那边干得怎么样,还算过瘾吧?”
“什么,过瘾?”苏庆丰对这个词先是感到有些吃惊,继而又转转眼珠子晃晃脑袋笑道,“啊,那是相当的过瘾啊!”
“好家伙,这天天忙得我呀,都快成陀螺了。”一旦明白过来之后,剩下的话就好说了,“我原来整天觉得咱单位的材料就够多的了,没想到这到了乡镇之后,我的个老天爷,要写的材料比原来还多呢。上边千条线,下边一根针嘛,上边一句话,下边跑断腿。”
“唉,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他有点摇骚地说道,心中当然还是感觉非常甜蜜的。
“哎呦,你现在都是副※※了,怎么着也是个官啊,难道你还要亲自写材料吗?”桂卿明知故问道,当然也是真的有些不解。
“唉,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里边的情况啊,”苏庆丰非常直爽地感叹道,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还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热情又亲切,一点也没有距离感,“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谁知道去了之后才知道镇上研究室的大笔杆子写手们主要是给一二把手写材料的,大多数副职一般都捞不着享受这个待遇,而其他那些跟着学活或者打闲杂的人写得又不行,水平还有待提高,也很难达到一定的要求。”
“还有一点,”他缓了口气后说道,其实是在变相地表扬自己有能耐,而不像一些根本就拿不动笔杆子的人那样无能或无耻,“在原来的单位我整天写材料都写习惯了,他们给我写的东西有时候我还相不中呢,所以干脆就亲自动手写了,也省得再麻烦他们了,因为有些情况毕竟还是我自己更熟悉一些。”
“当然了,作为三把手的副※※,我要是板起脸来硬压着他们写,他们肯定也得给我写,不过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又稍显得意地说道,既想显示自己有一定的地位,说话有分量,又想显示自己喜欢搞以德服人那一套,“说句冒高的话,咱又不是写不出来,另外咱也不是那种喜欢硬压别人的人啊,对吧,兄弟?”
“所以我的原则就是,”他微笑着说道,倒也不是自我标榜,他确实就是这样的好人,“能麻烦自己的事绝不麻烦别人,能难为自己的事绝不难为别人,不管是对上级还是对下级,我都是这样,一律平等,我最烦那些仗势欺人或压人的人了,老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苏哥你说得很对,不过我怎么老是感觉乡镇的那些实权人物一个个的都牛皮哄哄的,很有派头呢?”尽管桂卿非常真诚地这样说着,但是他的语气在无形之中还是带着一点巴结和奉承的味道,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自己身上的这个细微变化,“好像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没有一个是瓤茬子,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可是具体到你身上我却一点都看不到他们那些人的影子,你和他们好像也不是一溜人。”
“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之间比较熟悉的缘故,所以我才有这种感觉的?”他笑着问道,心中甚是温热,“你看看,你居然连材料都要亲自写,可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啊。”
“其实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嘛,”苏庆丰笑着解释道,以尽量化解桂卿身上那种轻微的紧张状态,他总是这样善解人意的,“尽管我这个副※※说起来也不算个什么了不起的职位。”
“这个所谓的架子,”他直抒胸臆地议论道,“所谓的威风和派头,那都是有些人自己摆出来的,当然也是他身边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给捧出来的,更是上边更大的人物给慢慢地熏陶出来和传染过来的。”
“嗯,其实说到底都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他随即冷笑道,几乎和桂卿是一个鼻眼子出气的,“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不都是一天吃三顿饭吗?有什么可傲的,又有什么可摇骚的?”
“反正我是觉得吧,”他极为坦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