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给了他们体面的日子。芙兰不敢忘恩,是故她顶着席明阶要落下来的剑尖,依旧不能从命。 “花言巧语,”席明阶冷哼,若不是看芙兰还有用,他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滚。” 芙兰又磕了头行了礼,才恭敬退下。出门时额头红肿,她不以为然,反正今日小命又保住了。 这头惊心动魄,那头也并不太平。林城平让陈曹并张掌柜去请林月回,陈曹当即愤懑表示,“东家,小姐若来看账,我也不拦着。可若让我去请,只三个字,不、可、能。” 林城平吸了口得来不易的晒红烟,这烟质更细腻。他也不理会陈曹的言论,只笑笑“你瞧你说的这话,不去请也成。今年清账全都嘱托给你了,要账也自你去要,但凡账出一点差错也得算到你头上。” 但他话头一转,往旁吐出一口白烟来,“但你要请得动小姐,这账不说不用你操心。年底我还得包两个大红封与你俩,如此你便自个儿想吧。” 林城平比了个数,陈曹一点不为之所动,但张掌柜本来就没甚脸皮,为着这个红封,竟什么也不怕。硬推着陈曹出去,嘴里还道:“大掌柜你便是怎样都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年底还有许多年礼要送哩,都得要银子。” 陈曹横他一眼,到底是为了这百两银低下头,自顾自拂袖往前走。 没想到在厅堂等候良久,请丫鬟小厮去禀报,每一个回来都说得再等等。茶都换了两三盏,竟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岂有此理,”陈曹生忿,当下就要走,这尊大佛他请不来。 被张掌柜一把拉住,适逢林瑞耍完长枪进来,定睛一看作了个揖,张嘴就道:“两位掌柜真是稀客呀,来等我爹的?” “不是,大公子,我们来寻二小姐看账的,”张掌柜趋前几步作揖套近乎,“我和大掌柜在这等了许久,不知小姐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劳烦大公子帮我们去瞧瞧。不然这都腊月过半了,误了清账要事未免不美。” 林瑞把红缨长枪握住,看了眼天色,已经近晌午了。他遂道:“我去瞧瞧。” 一路顶着风走到游月楼外,几步迈进院子里。正碰上林月回蹲在院子里剪腊梅花枝,一副不慌不忙的做派。 林瑞纳闷,“妹妹你既起了怎么不去会客,那两个掌柜我看他们都急死了。” “急什么,”林月回把那枯掉的花枝扔到一旁,又拿南绣堆花手帕擦了手,“反正都到晌午了,请他们吃了再去也不迟。” “正好大哥你也在这吃些吧,底下人送来几块牛肉,各院子都送去了些。你来得巧,牛肉快煨好了。” 未料林瑞听完,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警惕,奇道:“今日刮的是什么风,你这般客气。你先说,莫不是拿了什么东西来诓我的。” 他浑身不适应,往常林月回可没有这么客气。 林月回颦眉看他,扔下一句,“爱吃不吃,”自己径直往里间去了。 反正该办的事他也逃不过。 “这话才对,”林瑞摸摸自己的下巴,他吩咐旁边的丫鬟,“给我端一大碗来。” 这牛肉炖得烂糊,配一碗西柳条米,又白又软又香,直吃得人饱肚懒得起身。 林瑞吃完犯困,正想回去小憩一会儿。只见林月回穿了件青素绫披袄,又带着白狐皮暖耳,要出门的架势。 多嘴问了句,“这么快就去布号了?” “大哥你也要跟我一道去,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林月回在他要拒绝前又开口,“是件很威风的差事。” 林瑞起了兴致,“有多威风,比打人还要威风不成。” “比打斗要威风得多,你先跟着去就知道了。” 林月回这次是真的诓他。 林瑞半信半疑,但他吃人的嘴软手短,犹犹豫豫后还是放下长枪。又让小厮去告诉夫人一声,才跟着一道出去了。 适时陈曹和张掌柜吃完了肉,听丫鬟道在门口等着。见林月回出来,陈曹就拉下脸,不过他本来就脸黑,做副怒模样别人见了也只转开眼。 他词严厉色,嘲讽道:“小姐好大的威风。” 林月回登上了马车,手里提着银刻海棠式手炉,指尖暖和点才掀开帘子道,“啊呀,陈掌柜怕是不知。这威风呀也是见人吹的,它就似庙里的香风,人心诚就吹得慢,烟起得多,往佛像那头吹。这人心丑陋啊,它就可劲往人身上熏,一时那人就觉得这风好大的威。端看陈掌柜你是哪种了。” 张掌柜和林瑞没多说什么,只暗暗笑了,唯有陈曹挤出一句话来,“小姐您可真是伶牙俐齿。” 他又道:“小姐,我道您还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