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了,饿得馋虫在肚里乱窜。 “忍着。” “我忍不了,我忍不了,我忍不了!” 孟馥连连说了三句,最后一句是叉腰高声喊出来的,还引得婢女从帘子后头张望。 林月回觉得自己有病,把这玩意领进来,她跟孟馥真是不管何时都犯冲。 “饭还没好,” 不待林月回说完,孟馥就“哦”了一声,老实坐好,随手抓了点松子,磕了起来。 倒把林月回给整得无语凝噎。 “哎,上次我请你初五去新诗会,”孟馥边磕边翻起旧账,“你就写两个字,不去!” 把她在屋子里气得跳脚,口里模仿着林月回的声音,连声念了好几遍,“不去,不去…”,越念越来气,又不好跟丫头发脾气,只暗暗躲在房里生闷气。 “看见你就不想去,怎么了。” 林月回是懂气人的。 “那你现在看见我,不是还坐在这里好好的,”孟馥撇嘴,她阴阳怪气,“是谁还请我进来的,那肯定不是林冬禧,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林月回一点也恼,反计从心来,嫌弃地打量了她身上的衣裳,“要是你那天按我给的衣裳穿,我就去。” “凭啥啊,我这衣裳多好看,”孟馥扯了扯她的裙摆,多么好的料子,多么华丽的织工,一点都不识货。 不过她转口又道:“也不是不行,我穿过的衣裳送我,我不能吃亏。” 林月回没半点犹豫就应下,这让孟馥心里发毛,“你不会是想从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吧。” 当然,林月回可不会做任何亏本生意,她能忍,能退让,都是在谋求更大的利益。 量了尺寸后,甚至还好好的宴请了孟馥,先端上一盏燕窝,后上了葱烧八宝鸭、蜜灸火方、鲍鱼等菜。 吃得孟馥满腹狐疑,临到出门要走,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跟你说啊,我们也就是今日这关系好点,到了明日可就说不定了。你要是想从本小姐身上捞好处,那是公鸡生蛋,是决计不可能的。” “本小姐穷得很,有钱的是孟家,”她嘀嘀咕咕,“又不是我。” “非得要我开口骂你吗,骂你上了山顶想上天,不知足就满意了,”林月回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孟馥急走几步跑下台阶,转过身来道:“哎这就对了吗,下次见我就维持你这副样子啊,我还舒服点。” “什么人啊,”林月回长呼一口气,总算把这祖宗给送走了。 看她走远了才转过头问锦瑟,“之前让绣娘做的那件蜀锦云肩绣好了吗?” “还得需一日,绣娘说小姐的画样需得精工细绣。” “那你再去找几个裁缝,还有,那姮娥仙子上的云肩呢,那么多件,让人给我好好盯着,别出差错。” 林月回摆的这盘棋,终于开始落子了。 与此同时,位于城中的鲁家府邸,鲁正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转圈,他脸盘大,上好的绒袍穿在他身上,显得“前凸后翘”,凸的是圆滚滚的肚子,翘的是遮掩不住的屁股。 他一走,脸上的肉就晃动,把手上的请柬扔过去,啪的一声,好巧不巧甩到了旁边八字胡须的管家脸上。 鲁正咳了一声,背过身去,“明天我定要去看看,林城平那老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到时候把他想要拿改机,扰乱我们布商秩序和行规的事情,全都揭露出来。” “揭露出来,”管家振臂一呼。 “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上次被他横插一脚抢了岁造的事情,还没跟他算账呢,”鲁正为这事,到现在都在徽商面前抬不起头来。 “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管家振臂再呼。 鲁正最后道:“别想好过。” “别想好过,”管家振臂三呼。 然后他被鲁正呼了一巴掌,“你闭嘴。” “员外,小的闭嘴。” 鲁正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自个儿思量了一晚上,隔天晌午就带着小厮去亨通会馆,没带上那个献世宝管家,怕把他的老脸给丢尽了。 没想到在会馆门口就碰到从马车下来的林城平,他满脸的肉挤出一个渗人的笑,“老弟啊,真是数日不见,瞧你都瘦得不成人样了,多难看啊。” “我瘦省布料,倒是老兄你啊,我听闻人说胖可以,但是痴肥不仅难看,身子还容易招惹各种病呢。” 林城平反唇相讥,说完就走,留下鲁正在后头用拐杖指着他的背暗骂。 行会的人陆续到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