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担心东宫郡主。”自从来到泑山,洛景就被提拔为看守东宫府的卫兵侍卫长,他的时间相对自由,常与清子碰面。
临行之日,白予风和明月在屋内饮茶,清子有几分心不在焉地擦拭着神像,“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命运多舛,从小没有依靠,现在又要嫁去那么远,如果那位魏公子能够好好待她,也好。”
“很喜欢那个小孩。”洛景年二十,东宫明月在他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清子叹气,额前几缕碎发滑下。
“她父亲对我有恩,”她抬头,手撑着额头,露出一副自责的表情,“而我却没办法回报他,我甚至无法靠近那孩子,只能看着她一次次的失望,她不该在这个年龄拥有这样的心智。”
洛景很想在她露出那种孤寂的表情时,冲上去安抚他,可他还是抑制住了,毕竟他们之间存在无法逾越的鸿沟:“你没有错,是王…”
“不要说了。”清子打断他。
是清子动了凡心,不该体恤不能体恤的人,也是他动了心,情难自禁。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和清子的差距,那时他只想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可是越接近她,越是感受到她那颗还跳动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希望有朝一日那心跳也能够是为他。
一月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刻在了心底,每每回味起,都勾起心底的那抹痛意。
他和那位梦中之人,实在是相像。
“洛大人!”清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洛景转身,她额前有细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冲他淡然一笑:“你的剑忘拿了。”
他走上前。
此刻他的脸无比清晰的在清子眼前,她甚至能够听到他的心跳。
他身材高大,制服遮不住肌肉的凹凸,他肩膀很宽,凤眼里仿佛住着一只猛兽,讲她吞掉。
“谢谢清子姑娘。”
清子故作镇定转身离去,可他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一瞬间竟期待在他粗壮的臂弯中沉睡。
她一定是疯了。
清子这样想着,今晚罚自己抄写一百遍清心咒。
——
说回那日,西王母在白虎栖息地受了伤,原本以她的内力,东宫谨和白予风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占据上风,连续两招打得东宫谨口吐鲜血。
可没料到东宫谨居然将他生平的功力、修为,全都注入一把仙剑。
西王母为快速摆脱星辰剑,以内力击碎他,随后赶到魂断崖,已不见二人身影,那冰川边的血迹,仿佛在对她说,走吧。
她生而为帝女,长夜漫漫,四季更迭,直到遇到了姬满——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他生为帝王,只为见她一面,八匹骏马日行万里,瑶池边上海誓山盟,登上昆仑之巅只为写下她的名字。
只可惜兰因絮果,彼时的爱人变了模样。
此时西王母在昆仑神殿,看着眼前的白予风,一杯清酒下肚,凌烈辛辣。
“那把剑修不好了。”西王母面若桃花,唇红齿白,一双含情目,却是几分无情,几分麻木。
那日她用内力粉碎的不仅是星辰剑,还有东宫谨附在上面的残魂。
白予风沉默,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位拥有神力的仙。他生性高傲,只为给明月的一句承诺,居然三次来拜访仇人,请求她复原那把星辰剑。
“你也是时候建一个行宫了。”西王母叹了口气。
昆仑神殿到处是精致的雕塑和白玉雕琢的摆件,仙婢们着装清凉,头上梳着高高的髻子,丝带飘飘。
无论怎样,白予风现在也算半个神,在他们神眼中。她个人对白予风没有任何情绪,一段感情几乎是用尽了她全部力气,除了心痛,她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此事再议。”白予风不喜喧闹,建了宫殿倒不如现在逍遥自在。
西王母在昆仑山的神殿名为瑶池林,天上地下的宝物这里应有尽有,墙上挂着数不尽的奇异珍宝,包括一颗白虎的牙齿——白虎曾守护了这西边数万年。
见他低头喝闷酒,她道:“白虎心头血,昆仑山极寒之处的血樱花,昆仑之巅的玉石上立秋第一天晨间滴下的白霜,也许能帮你重铸这把剑。”
“那东宫谨的魂魄呢?”
“魂飞魄散,”西王母扒开衣物,胸前还留着星辰剑留下的伤疤——星星点点的殷红血点,在她雪白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拜你朋友所赐。”
白予风觉修仙之人早已免疫女色,这几百年他从不心动。反倒是旁边的白泽,心快跳出来了,连忙用爪子捂住眼睛。
魂飞魄散,即永远无法陷入轮回。
白予风只觉得胸中有什么隐隐作痛,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痛闷闷的,从他得到白虎之力至今,也不过十几天,可是这人间已经过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