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以后,众人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这镇北王才是这场诗会的重头戏。
昭华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妹,论资排辈也算是霍云霄的姑姑。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圣上的旨意,特意办了这诗会,相邀京城世家名门贵女前来,为的就是给镇北王物色一位王妃。
昭华郡主相中的是那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楚静怡。
楚小姐不仅人长得美,为人处事落落大方,在琴棋书画方面也是样样精通颇有造诣,不论从什么角度看是无可挑剔的。
可霍云霄显然没什么兴致。
不论昭华郡主怎么为他和楚小姐牵线搭话,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一直往沈惜荷所在的方向瞟去。
楚静怡是个心高气傲的,她这个艳绝京城的美人,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时受过这般冷落?
于是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沈惜荷的头上,压低声音询问一旁的侍女:“那妇人是何人?怎的头一次见?”
“小姐,那是忠义侯府安世子的夫人。”
瞬间,楚静怡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原来,她就是那个嫁了人还不守妇道,惯会招蜂引蝶的商贾之女!”
这话虽轻,可还是被耳尖的霍云霄听见了。
他偏头看向楚静怡,冷冽的眸子如锋利的刀子,不悦之情堂而皇之地写在了脸上。
那凶狠的眼神让楚静怡很是心慌,她虽识趣儿地闭了嘴,可却将这笔账彻底的记在了沈惜荷的头上。
此时沈惜荷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莫名的树立了一个敌人,谁叫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秋蓉身上。
诗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终于到了作诗环节,昭华郡主提议让霍云霄来拟定主题。
霍云霄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看了一眼沈惜荷后便定了主题。
“不如就以荷花为题,来作诗吧!”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人不知那安世子的夫人闺名中就带了一个荷字。
这觊觎人妻的行径,也太过嚣张了些!
昭华郡主只是微微蹙眉,到也没反对。
有人想讨好镇北王,故意附和地问道:“不知王爷选这荷花为题有何深意?王爷心中可是已有绝句了?”
霍云霄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倒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深意谈不上,只是本王是很喜欢赏荷,瞧着池塘的荷花开得多好。”
他抿了抿唇,又道:“既是诗会,那本王也即兴来上一句。“
“昔日莲藕污泥色,怎料荷花别样红。”
这首诗算不上特别惊艳,可有人却看破了其中的意思。
看似平平无奇的诗中,却隐藏着沈惜荷的闺名‘惜荷’二字。
沈惜荷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她吃惊于霍云霄的大胆,如此直白招摇地在诗中夹带私货,可心中又有一种微风荡漾的感觉。
目光与霍云霄短暂地相接,她慌乱的避开视线,耳尖微微泛了红。
霍云霄的开场,让众人都想跃跃欲试。
林秋蓉开始渐入佳境,凭借着几首惊艳绝伦的诗词便迅速的赢得了满堂喝彩。
就在林秋蓉得意忘形之际,沈惜荷已经悄然离席。
她紧紧地跟在了林秋蓉的侍女小月身后,见小月悄悄进了那假山之中,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交头接耳,她才得以确定,林秋蓉请来的作假帮手就藏匿于此地。
沈惜荷悄悄隐匿在此处,暗中观察着。
不一会儿,小月从那男子手中接过写好的纸条后便匆匆离开。
沈惜荷唇角微扬,随后就假装去假山上逛逛。
郡主府的假山很大,藏匿一个很是容易,一般人也不会想着要爬到那上面去闲逛,可偏偏沈惜荷就是要上去,去亲自把那人彻底的揪出来。
那书生显然是注意到了沈惜荷,见沈惜荷突然上了假山,他便准备闪躲进山洞内。
可沈惜荷还是一眼就盯上了他,故意大声呵斥道:“谁在那?”
“什么人?有刺客!”见男人不说话,沈惜荷立马扯着嗓子大喊道。
男人见沈惜荷嚷嚷起来,吓得立马拔腿就跑。
可是还是迟了,因为初雪刻意引来了一队正当值巡逻的侍卫到此,却又恰逢听到了沈惜荷的惊呼。
于是,在沈惜荷的指认下,躲在假山内的男子很快就被侍卫抓了起来。
“冤枉啊!我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她胡诌……”男子被抓后,一直喊冤。
侍卫又看向沈惜荷,仔细盘问起刚刚的经过。
沈惜荷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道:“宴席上有些闷,我便想着来花园里走走,谁曾想,竟然在这假山之上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他见了我更是拔腿就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