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十七年,
杨文倾坐在城墙之上,整座京城倒映在他的眼中,晚风轻抚着他的脸颊,这种感觉,只有十几年前有过,那时,他亲眼见证了赵家的灭门。
一个小官走到他身旁,开口汇报道。
“杨相,调查过了,那日参与的贼人基本都被朝廷军杀光了……”
闻言,杨文倾冷笑一声:“到底是朝廷军杀了贼人,还是朝廷军杀了朝廷军。”
身旁的小官沉默不语,良久,杨文倾挥挥手:“去把东阳侯请来,说请他喝酒。”
小官应了声是,随即便退下了。
诸葛寒煜走到他的身旁:“别查了吧,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不简单我也要查,我就不信,赵家那么多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能被杀到一个不剩。”
诸葛寒煜不再言语,退到了一旁坐下。
“诸葛侍郎。”刘启叫了声诸葛寒煜,“不去管兵部事情从这赏景吗?”
诸葛寒煜忙起身行一礼:“见过东阳侯。”
刘启点点头:“我和杨相谈点事情。”
诸葛寒煜点点头,转身离开。
城楼下,张慕月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诸葛寒煜走下来。
“寒煜,我们去新开的那家包子铺看看好不好?”
“天都那么晚了,要不算了吧。”
“不行,我就要去。”
“好好好。”
看着二人身影越来越远,杨文倾忽地开口道:“距离你封侯,已经过去十四年吧。”
刘启干笑了一声:“不止是封侯。”
二人陷入了沉默。
“你每天晚上都睡得着吗?”杨文倾又开口问道。
“睡的很好。”刘启想了想,回答道,“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没必要再去揪着不放。”
杨文倾立马被逗笑了:“揪着不放?有意思,当初赵顾文与你走的最近,与你的关系也是最好,现如今他冤死,你却管都不管。”
刘启沉默不语,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杨文倾。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没有意义?”
“有些东西,远比你想的更要复杂。”
听到此话,杨文倾愣了一下,三年前,他也听过同样的话。
……
武帝十四年,
“杨相,这是所有有关赵家灭门的资料。”丞相府,张凌将一摞书籍放到书桌上,擦了下自己额头的汗。
“辛苦前辈了。”杨文倾恭敬开口道。
张凌听后笑着摆摆手道:“哪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是丞相,我是副丞相,我帮你做事,理所应当。”
杨文倾也不再与他争辩,他换了个话题:“最近家里如何?”
张凌一听此话,气从心来:“别提了,那个诸葛家的小子天天缠着我妹。”
杨文倾闻言笑了笑:“小辈之间的事情,不用管那么严。”
张凌应了声,便不再开口。
杨文倾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独自翻起了这些资料。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张凌看了看外面的天,见夕阳只剩余晖,便开口道:“杨相,别查了,没有意义的。”
“天有点晚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杨文倾开口赶客。
“……好。”张凌行礼后便走向门外,但走到门外时,他又转头道,“有些东西,远比你想的更要复杂。”
……
似乎,张凌与赵顾文关系也很要好……
“报!”一道声音打断了杨文倾的思绪,“圣上宣杨丞相与东阳侯进殿。”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向宫殿走去。
思圣殿外。
张凌早已等候多时,他向二人依次行礼:“两位大人终于来了。”
“圣上所为何事?”刘启问道。
“您说哪位?”
“什么哪位?”杨文倾不解。
“先皇已逝,新皇如今正在大殿内等待二位。”他笑道,“二位是朝廷的顶梁柱,新皇已经迫不及待见到二位了。”
“太子都没立,新皇就出来了,荒唐至极。”杨文倾怒斥道。
他转身走向大殿:“我倒要看看,何人敢篡位。”
刘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跟上。
大殿内,新皇坐在龙椅上,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杨文倾看见他后,大惊失色。
“我的杨丞相,那么惊慌干什么,再说了,我们不许久之前还见过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