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位族老所言,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谁家里没有几个不成器的东西。
这次出事的是杨诚。
被他欺辱的女子数不胜数,他的手上至少有十来条人命。
最近,凉州城中,风声鹤唳,杨诚被杨武在家拘了几天,憋不住了,正要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刚踏出府门,就看见衙役声势浩荡地朝着杨家涌来。
所过之处,百姓避让,转眼就将杨家团团围住。
杨诚顿时大怒:“你们这些杂碎想干什么?造反吗?”
为首的衙役神情恭敬:“我等奉命捉拿杨公子,还请杨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一落,顿时哗然。
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杨家身为凉州城第一大家,风光无限,无人能挡其锋芒,近来却接连出事,让人看足了热闹。
杨诚气急败坏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这里可是杨家,整个凉州城都是我杨家说了算,敢捉拿本公子,真是狗胆包天!再不滚,我让我爹把你们的头都砍了喂狗!”
这么大的动静,门房早就去通禀杨武,杨武匆匆赶来,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死。
这个蠢货!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是怕杨家败落得还不够快吗?
杨家在寻常人眼中就是庞然大物,衙役也不知道杨家会不会就此败了。
他不想得罪杨武,拱着手,客气道:“大人见谅,我等也是奉暄王殿下之命,来捉拿杨公子。”
杨武眉头紧拧,冷声问道:“犬子犯了何罪?”
衙役回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杨武心里清楚,自打衙役来捉人,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在劫难逃了。
但杨诚不这么想。
他平日里嚣张惯了,几个贱民而已,睡了就睡了,他又不是没给银子。
他冷哼了一声,愤愤不平道:“本公子看得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自己不惜福,要死要活,与本公子何干?本公子还没怪她们.....”
“住口!”杨武倏地冷喝,那一眼暗含警告之意。
再让他说下去,怕是要犯众怒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之中,未免就没有那些受害者的亲人好友。
可惜,杨诚体会不到他的苦心,愤怒得瞪着他:“爹,你发什么疯?”
杨武压抑着怒气,对衙役说道:“把人带走吧。”
衙役朝杨武拱了拱手,又朝杨诚也拱了手,道了声“得罪了”,立马就有衙役上前,将杨诚捆了。
杨诚在凉州城向来都是横着走,哪里想到杨武竟然真让那些衙役把他给抓了,这才慌了。
他扯着嗓子哭嚎,先是激动愤怒,慢慢地,一声比一声凄厉,跟号丧似的。
“凭什么抓我?爹,你快把这些杂碎杀了!”
“爹,爹,你救我!”
“爹,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爹,我不想进大牢!我不想死!爹......”
声音渐渐远了,转过街口,就看不见了。
杨武眼睁睁地看着杨武被抓走,看着那些围观的百姓,那一个个低贱的蝼蚁,平时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此刻,正肆无忌惮地指着杨诚咒骂奚落,更有甚者,还扬言杨家大厦将倾,要完了。
这些贱民,真是好大的胆子!
杨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针没扎到自己身上,轻飘飘的一句,舍弃才有生路。
等真遇上了,又哪里能见死不救。
杨夫人得知儿子被抓,差点没哭晕过去:“诚儿又不是官场上的人,暄王为何要针对他?”
杨武这才反应过来。
族中子弟接连出事,那些族老每日上门,搞得他心烦意乱,以至于,忽略了一件事情。
景暄真正的目标在他。
杨武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杨夫人还在那里哭哭啼啼:“老爷,你想想办法,总不能让诚儿给那些贱民陪葬吧?”
杨武被她哭得厌烦,叱道:“都是你平时把他宠坏了,让你好好管教,你倒好,纵得他无法无天,弄出这么多人命来,你让我怎么救?那是暄王殿下,陛下唯一的嫡子,我一个五品同知,能有什么办法?”
杨夫人没想到他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舍弃,神情阴郁了几分,咬牙道:“不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吗?天高皇帝远,犯得着怕他吗?”
“无知蠢妇!暄王再不得宠,也是皇子,他要是死在凉州,杨氏一族,几百口人,包括我和你,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谁也别想活!”
杨夫人被他这么一喝骂,又哭了起来。
“我不管,我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