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齐氏没有等来闫玉萍,而是等来了丽华。
丽华说,闫玉萍不见了,东西也都收拾了。
齐氏眉头一皱,“人跑了?”
“看样子,是的。”
齐氏觉得不对劲,忙起身出去,往闫玉萍住的屋子赶。
丽华跟着她一同去。
齐氏到屋中一看,闫玉萍的确没了影,东西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间两人住的屋子。闫玉萍用的那一半地方,一干二净,丝毫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小丫鬟。
齐氏问她闫玉萍的去向。
那小丫鬟手足无措地摇摇头,说她一无所知。
“我一干完活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夫人,请饶恕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小萍的去向。”
“罢了罢了。”齐氏摆摆手,转头便带着丽华走了。
出去以后,她就嘱咐丽华,去那郑家看一看。
“那闫玉萍,很有可能跑回去了。”
丽华点头。
可是,闫玉萍根本就没有回郑家。
她隔三差五地去郑家门口,恳求见郑少翎一面,恳求郑家能重新接纳她。
去了这么多次,郑家只有下人出来打发她走。
只有一次,她终于见到了许氏和凌月。彼时,她们正准备出门赶集,刚好碰见了坐在门外大石头上等的闫玉萍。
闫玉萍立刻奔过去,抓着许氏的手就不管不顾地跪了下来。
她说,自己会尽力让郑家重新站稳脚跟,让少翎重新回到朝廷,让皇帝重新赏识郑家。
但许氏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她听惯了闫玉萍的这些大话。
“让皇帝重新赏识郑家”。她在心里玩味着这句话,暗自冷笑:若这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会在这里跪着求人?
于是,她挽着凌月便走。
“就算不让我回去,也让我见见阿檀吧……”
闫玉萍跪地苦喊,也盼不到她们回头。
她顿时寒了心。
但她没有马上离开。
她在郑家门口,不知坐了多久。
直到天色渐暗,她终于理清了混乱的思绪。
她来京城,就是因为牵挂郑家。
既然郑家的去向已经明了,而郑家的人也打定主意不肯让她进门,那她留在京城,还有何必要呢?
她不如回到裕阳。
那里,还有她的亲生儿子。
于是,她回到镇国将军府,收拾东西,一声招呼都未跟人打,就连夜跑路了。
齐氏寻不到闫玉萍,心中愈发不安。
她与丈夫长孙遥说起此事,还说,“那姑娘在年龄上撒了谎。她今年正是二十四。”
长孙遥一听这个数字,便顿生警惕之心,“二十四?”
“二十四。”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真的是……”
长孙遥的话还未说完,齐氏便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可她如今不知去向。我们的想法,也无从验证。”
“你是镇国将军,又是当今皇后的弟弟。你要找一个姑娘,还不容易吗?”
长孙遥斟酌片刻,叹了声气,“我改日打听打听吧。”
第二日晚上,长孙遥正好与朝中几位官员共进晚餐。
陈甫、陆毓时都在。
何长昱也在场。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何长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做一个逍遥度日、游手好闲的阔少爷了。
因此,他有意识地接近朝中要员,希望能走上官途,过上更体面的日子。
何长昱和郑少翎,同为纨绔子弟。但在朝廷官员的眼里,何长昱是一个更值得结交的人物。
也因此,郑少翎混了个近乎家奴的地位,但何长昱却能与陈甫这些人共进晚饭、有来有往。
饭桌上,得了个空闲,长孙遥便问,“靖安侯府的事,大家可有听说?”
这件久谈不腻的谈资,立刻激起了大家的兴趣。
而后,长孙遥又道,“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歹夫妻一场。女子被休,那是一世的耻辱。若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这一纸休书,让人家以后要如何生存?”
“那女子,恐怕也是自讨苦吃。”何长昱冷不丁地开了口。
“哦?长昱,听来,你对这个女子,还有些了解?”陈甫好奇。
“也谈不上了解。我只是知道,这个女子,本就不是清白出身。各位大人若有去过江南,应当有听说过她的名声。”
“江南?”陈甫略微琢磨了下。
不是清白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