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神色一凝,长身压低一探,主动迎上。
似是完全不顾已近在眼前泛着寒气,这见血封喉的冷光,掌中的长刃陡然翻出无数道剑芒,剑刃嗡鸣之音不绝于耳,在昏暗潮湿的密室中激荡开来,一圈一圈不断扩散。
而携着寒芒的剑尖,已打着旋儿疾速欺近费鹏的脚踝。
费鹏双目暴突,骇然之下,被逼的只能猛的一收势向后腾挪翻越,堪堪的避了过去。
双脚方着地,便借力狠狠一踏,双手豁然高举,行大开大合的斧劈之势,泰山压顶般又向吉安劈砍直下。
吉安手掌重重的一拍地面,身形暴起,手腕仰刃撩起,刹那间,电闪雷鸣般的撞击,火花四溅,薄刃和剑刃瞬时分开。
“咚咚咚”费鹏飞身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而与他对峙的吉安,只微微退了半步。
费鹏眸光一闪,眼珠子中泛上了红色的血丝,映着他白脸白发的模样,甚为吓人。
倏然,费鹏以足尖为点,整个人飞旋扭转,双臂抡挥,势如破竹的又向吉安袭来。
不得不说,这费鹏的身功夫,比之那些个武夫,足足拔高了一筹。
这势如惊涛巨浪般的招式,让和唐大叔猫着身子,躲在案桌旁的唐乐兮,惊的眼睛发直,心跳如擂。
突然,子午钺蓦然一滞。
只见吉安手腕一抖,身形诡异的扭转,两尺长刃柔软如绢,剑刃仿若有意识般,如厉鞭划破虚空猝然抽打在费白头两只手臂关节处。
费鹏大惊失色,手臂似是脱力,下意识一松,子午钺迅疾的被一道银光横越穿过,高高一挑,瞬时在昏暗的堂屋中划过一道弧光。
“叮叮”两声脆响与石墙结结实实的狠狠一撞,随即“哐当”一声,直直的坠落在青石地面上。
好家伙,原来是柄软剑?!
吉安顺时剑花一挽,凛凛的剑指费鹏。
如利刃的目光紧紧盯着费鹏,冷声道:“还来吗?”
吉安出神入化般的剑术,完全碾压了这一馆之长。
不过几息之间,二人已对招数次,速度快的只容人眼力跟上,完全插不上手。
而费鹏——均败下阵来!
以唐乐兮有限的兵器知识,只知这剑术中,因软剑力道极为不易运用,又对武者精、气、神要求异常苛刻,故而路数与硬剑完全不同,属极难掌握的兵器。
可此剑在吉安手中,动如游龙出海,静若山涧苍柏,完全与他浑然天成,所向睥睨。
看来,吉安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费鹏便不是只丢了这子午钺了,估摸那一双手臂也保住也难。
落了脸面的费鹏,似是勃然大怒,勾指成爪又不管不顾的蛮横的冲撞过来。
“等等!”唐乐兮眸光一闪,千钧一发之际,厉声喝道。
吉安侧身一让,费鹏挥拳的劲风堪堪的擦着他的鬓角的碎发而过,他剑刃一弹,一股巧劲又重重的击打在费鹏的肩肘处,“咔嚓”一声,手臂荡了下来。
呃……似是脱臼了。
忽的银光一又闪,带着寒冰气息的剑刃袭上了他的脖颈。
吉安低沉的声音在费鹏耳边响起,犹如冷风过境:“你没听到这句‘等等’吗?”
费鹏脸上的汗珠顺着他的白眉滑落下来,一手扶着垂下的手臂呼呼喘气,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满脸惊骇不已。
“娘|的,什么“等等”?!”费鹏啐出一吐沫。
唐乐兮伸出一根玉指,轻轻往上一抬,“这堂屋上好像有声音!”
费鹏的身形豁然一顿,屋中的武夫们也蓦然一静,齐齐的将目光看向了屋顶,各个竖耳侧听。
“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杂七杂八的——脚步声?!
“费爷费爷,林爷带着县衙的衙差们来了!”
突然,一个慌慌张张身影撞了进来。定眼一看,是马山。
他见费鹏带着一帮人匆匆下了密室的楼梯,他便选择守在了密室入口,因为——他实在怕死了吉安揍人的身法,故而就只敢留在外围,想等事情被费鹏解决了,再凑下来瞧瞧热闹。
可谁想不多时,便见县衙的林爷领着一众青衣外罩红色罩甲,手持横刀的衙差们闯了进来。
一脸懵的马山,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今日唐乐兮上门闹得这一出,所以,立刻兴奋的冲了下来,向费鹏报喜!
“哈哈哈——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尔等就等着被林爷捉进牢狱受刑罚吧!”
费鹏仰天长啸,一脸狰狞之色的恨恨的看向唐乐兮等人。
一时间,堂屋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哄笑声,武夫们各个幸灾乐祸的瞅着唐乐兮等人。
即便这武艺高绝又如何?
难道还敢和官府斗?!
几息之后,堂屋外便涌来了一拨飞扬跋扈的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