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是代表李鄌过来跟杨一清商议战术的。
跟之前不同,现在的崔元,更好像是李鄌这路人马的领袖,甚至连武安侯郑英都愿意归他调遣,不为别的……就在于之前崔元那一仗打得太用勇气,成为全军的楷模,在郑英看来既然都是朱晖派出来的先锋人马,跟崔元混,比自己单干更好。
回头计算功劳的时候,郑英和他的两千将士或还会多捞点好处。
“杨巡抚,在下认为,为今之计是要阻截鞑靼北渡黄河,应该在北岸设伏,并前夹击,逼鞑靼人只能沿着黄河从南岸往东北边撤走,再设法靠保国公等各路人马将其合围……”
崔元一上来就给杨一清展现了他的“鸿图大志”。
杨一清听了这话,自然心里是不乐意的,我是上奏表彰了你在石沟城一战中的战功,但不代表我认同你的战术,更不会听你的调遣。
一旁的张僩是老狐狸,一看这架势,便笑着插话道:“崔驸马,说得容易,现在咱想过河都不易,黄河水现在已经涨了,对面又没可派的兵马阻截,你不会是想派出一路人马先行渡河吧?谁去?你们去吗?”
崔元道:“张公公,在下的意思,过河的人不需要多,只要拿出几门火炮,对着河面轰击,鞑靼人便不敢过河。即便有过河的,只要用一些威武天火药炸几个点,他们甚至会退回到南岸。”
“太想当然了吧?”张僩有些气恼。
遇到个理想主义的领兵人物,本还以为你是个英雄,感情是因为你无知无畏啊。
……
杨一清道:“要怪,只能怪保国公驰援不力,鞑靼这三万兵马,本身靠我们宁夏本地的兵马,只能做周旋,只有保国公的五万兵马才有获胜的机会。但现在保国公却畏战不前,把主战的差事交给我们!”
本来李荣就上了年岁,还没小跑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
奏捷……
但对于这时代的官员来说,他们可不这么认为,在儒臣眼中,任何不务农的行为都是在“祸国殃民”,即便之前开矿之事朝廷也的确是看到一些好处,奈何这件事好像负面新闻越来越多,再加上张周之前的确是铁板一块不太好攻讦,这也属于难得的机会。
崔元点头道:“那无妨,只要人过去,再运一些炮过去就好,再试着找找有没有大一些的船只,能运多少是多少。”
……
朱祐樘到底还是占据了主动,一摆手,让萧敬出来宣布了好消息。
这话针对性很强,就差直接把朱晖的名字点出来,然后指着鼻子骂。
张僩感同身受,叹息道:“说得是啊,保国公那边火炮、火铳和火药无数,却都不敢跟鞑子正面交战,他怎么想的?”
杨一清道:“你觉得崔驸马所说的,有可行性?”
等萧敬读完了杨一清的那份,朱祐樘接过话茬道:“马池、石沟驿,两战连捷,斩狄夷首级两千余,是乃少有的大捷。一切都都不在朕本来的预料之内……本来朕还以为,这一切都会发生在河套之地。”
相比于什么开矿不开矿的,当天最受人关注的,肯定是石沟城一战的战果。
既如此,能跟杨一清这样大明冉冉升起的军界大牛一路,彼此提携和扶持,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就叫卖个破绽。
张周道:“别说李公公理解不了,我也理解不了啊。”
现在张僩也不想问杨一清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了,他似乎感觉到杨一清也挺疯狂的。
玩命也要干啊。
在李东阳看来,你们提这件事也太不合时宜了。
崔元点头,大概也是下定了决心。
好像李东阳在开矿这件事上,倒是倾向于张周了。
杨一清道:“此战凶险,渡河的将士可说是冒险一战,若马匹不足,甚至连撤兵的机会都没有。崔驸马可要想清楚。”
开矿这种事好不好……最好问问以后的那位万历皇帝,在他最有感触。
但这件事皇帝压得很死,到现在朝臣大概还不知道结果。
“好。”张僩明白其中缘由,知道退无可退。
张僩道:“那咱还不撤兵?咱现在也就六七千的骑兵到了此处,加上襄城伯和武安侯的四千人马……勉强过万。对了,您还让崔驸马带人马过河……这……咱火器不够,一万打三万,要输啊。那咱还来作何?从开始别追不就完了?”
几百年下去,估计都没法改变的事情。
马文升跟刘健报的事,是想要联合一些人,取消张周开矿的权限。
杨一清往火堆里加了块木柴,道:“若是从开始就不追,或者现在撤兵,等于说我们将放任鞑靼人在大明境内肆虐,他们可以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渡河,而宁夏中屯等处的人畜,他们可以肆意劫掠,继而扬长而去。到那时,他们丢下了两三千士兵的损失,却可能带走我大明数千上万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