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鲁智深感觉到太公似乎不太高兴,猜测是不是自己打扰了太公。他表示明天会支付房钱。太公解释道,他家平时也常斋僧布施,并不是因为鲁智深一个人而烦恼。真正让他烦恼的是,今晚他的女儿要招夫,但这门亲事并非出于自愿。
鲁智深听后大笑,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没必要烦恼。但太公告诉他,这门亲事是被迫的。原来太公只有这一个女儿,年方十九岁。附近有一座桃花山,山上有两个大王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青州官军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两个大王来到太公庄上讨要进奉时,看中了太公的女儿,于是丢下二十两金子和一匹红锦作为定礼,强行要求在今晚好日子入赘太公庄上。太公无法与他们争执,只得答应下来。因此心中烦恼不已。
智深听了太公的话后,表示他有个办法可以让那两位大王回心转意,不再娶太公的女儿。但太公认为那两位大王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无法劝说。智深却表示他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了说因缘的本事,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能劝得回心转意。他让太公把女儿藏到别处,自己则去女儿房内说因缘劝那两位大王。太公虽然担心,但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依了智深。
智深又问太公要不要再吃饭,他表示饭不用吃,但有酒就再拿些来喝。太公随即让庄客取来一只熟鹅和大碗酒,智深痛痛快快地吃了三二十碗酒和那只熟鹅。之后,他让庄客把包裹放到房里,自己则提了禅杖和戒刀,问太公女儿是否已经躲过。得到确认后,他让太公引他去新娘房内。
太公把智深引到房边指给他看,智深让太公和庄客们都去躲起来。他自己则进入房内,把房中的一椅独桌都搬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靠在床边。接着他拉下销金帐子,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了。
太公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让庄客们在前后点起了明亮的灯烛,照亮了整个庄子。在麦场上,他们放了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放着香花灯烛和丰盛的酒肉,准备迎接那两位大王的到来。
初更时分,山边突然响起了锣鸣鼓响,刘太公心中惴惴不安,庄家们也紧张得捏着两把汗。他们纷纷走出庄门查看情况,只见四五十个火把远远地照耀着,像白天一样明亮。一簇人马飞快地奔向庄子,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狰狞可怕。
这些人头戴茜根红头巾,身穿枫叶赤色的衲袄,手持缨枪和梢棒。他们高声齐呼着“贺新郎”,仿佛山上的猛虎下山一般。刘太公和庄家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
刘太公见那大王的人马到来,便让庄客们打开庄门出去迎接。那大王头戴红凹面巾,身穿绿罗袍,腰系红搭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被众小喽啰前遮后拥地迎了进来。小喽啰们头巾旁插着野花,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器械,旗枪上绑着红绿绢帛,看起来十分威风。
大王已经有七八分醉意,呵呵笑着对刘太公说:“我与你家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嫁给我,是我的好夫人。”接着又问刘太公的女儿在哪里。刘太公心中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引着大王去见女儿。
他们来到新人房前,太公指着房门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说完,他便拿着烛台转身走了,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那和尚智深能够成功劝说大王回心转意,那便是他们庄上的大幸事了。
那大王推开房门,只见房内一片漆黑,不由得嘀咕道:“我那丈人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就让我那夫人在黑暗中坐着。”他打算明日让小喽啰从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给丈人点灯用。这番话被坐在帐子里的鲁智深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住笑意,一声不吭。
那大王摸黑进了房,喊道:“娘子,你为何不出来接我?别害羞嘛,我明日就让你做压寨夫人。”他一边叫着娘子,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突然,他摸到了销金帐子,便顺手揭了起来,伸手往里一摸,却摸到了鲁智深的肚皮。
鲁智深反应迅速,顺势揪住那大王的头巾带角儿,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下。那大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鲁智深用右手捏起拳头,照着他的耳根和脖子狠狠地砸了一拳。那大王疼得大叫一声:“你做什么打老公?”鲁智深喝道:“教你认认老婆!”说着,便将他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齐上,一顿痛打。
外面的刘太公听到里面传来“救人”的喊声,惊得目瞪口呆。他本以为鲁智深正在里面劝说那大王回心转意,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动静。
太公慌忙举着灯烛,引领着小喽啰们一齐冲进新房。众人在灯光下一看,只见一个胖大和尚,全身赤裸,正骑在大王身上痛打。为首的小喽啰大喊道:“你们都快来救大王!”众小喽啰随即一齐挺枪持棒,冲上前去想要救出大王。
然而,鲁智深勇猛无比,见小喽啰们冲了上来,便撇下大王,从床边抄起禅杖,猛地朝他们打去。小喽啰们见他如此凶猛,吓得大喊一声,纷纷逃散。刘太公见状,只得连连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