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了!”风吟撸起袖子,将袍子扎进腰带里就开始行动。
风吟溜进别人的菜园子摘了菜,拔了笋。
一盏茶的功夫,炊烟升起。醉花阴第一次散发出酒香以外的味道,浓烈绵长。闻到菜肴浓香,不倒翁从房檐上倒吊下来,一个翻身在院子里。
原本老家伙自知醉花阴一片凄惨,要做出吃的并没有那么简单,没想到这小女娃还真有本事,竟然真做了出来。
“此为何物?”不倒翁突然出现,指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咋呼一问,吓了风吟一跳。
“厨房杂乱,亦无食材,我便在院外摘了竹笋、青菜。又见院里歪着半口土陶锅子,便捡来炖了一锅杂烩。”风吟有些不安,不知能否让这怪异老头满意。
“闻起来还不错,扮相嘛……太差!我尝尝。”言罢,不倒翁便要从那锅里捞。
“馆主且慢”风吟止住了心急的不倒翁。
那老儿一脸诧异。
“要吃这道菜,搭配这碟酱料,才能品出这道菜的妙趣来。”
风吟递上一小碟,浓香扑鼻,令人食欲大振。她用了葱、蒜、椒、盐和柠檬汁调制出了蘸料。她暗道,成败在此一碟!今后能否过上安稳日子,就看这锅乱炖能不能收服这个疯老头了。
“瞧,这样拌一拌,再入口,方能体会这锅中乐趣。”风吟亲自演示了一遍,给老头喂了一口浓烈辛辣的大锅菜。
初入口时,奇辣无比,老头儿仿佛吞了一口辣酒!细嚼慢咽之后却回味无穷。
“嗯……好!好!好哇!开胃!甚是开胃!甚合我意!快快快,取碗筷来,老头儿我从未吃过如此辛辣,却又如此开胃的东西。”不倒翁被这一锅乱炖给征服了,味蕾被彻底激发,他一边辣得跳脚,一边嘬着嘴舍不得吐出来。
“吃、吃,你也吃!”糟老头子很是开心,“此菜可有名字?”
风吟下意识地答道:“火锅!”
她并未觉得“火锅”二字有何奇异之处,这道菜理所当然就该叫“火锅”。她记忆里掺杂了太多混乱的东西,她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
“妙!妙!甚妙!下燃炉火,上架陶锅!火锅!好名字!”
“您……没吃过‘火锅’?”不倒翁意思,竟好似第一次听说“火锅”,风吟有些讶异,这不应该呀,在她看来,这是天下皆知的美食。
风吟略微蹙眉,但肚子也是真饿了,并未深究缘由。一老一小,围坐庭院,吃着火锅,品着美酒,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数月后醉花阴已不是前般模样,经风吟改造打理,干净整洁了许多。
小丫头做得一手好菜,扮相虽差了些,味道一绝,不倒翁对风吟甚是满意。老头儿活了半辈子年,各种美食都尝过,却从未有像这丫头做的菜这般令人上瘾,叫人欲罢不能。
风吟举着菜刀,追着一大红冠子的公鸡,满鸡圈跑。灵犬小白在圈外狂吠,真真儿是鸡飞狗跳!
“哪里跑?今日我是吃定你了!还不省些力气,乖乖让我把你做成菜肴,配了醉花阴的美酒下肚,鸡生不亏!”
来了些日子,尝了那酒中滋味,才知道“醉花阴”原来是不倒翁的传世名酿。院名跟院子没啥关系。酒客不倒翁果然名不虚传,佳酿奇多,各有滋味。
老头尝了火锅,便一发不可收拾,见天儿让风吟变着方儿做吃的。醉花阴的开销突然大增,芳华殿的莳萝很是疑惑。
几十年不见醉花阴上芳华殿讨例钱,如今收了个丫头,开销剧增,醉花阴这是要把几十年的缺都给补上吗?
总算逮着了公鸡,风吟顶着一头鸡毛,菜刀亮华华地晃来晃去:“老头儿,今儿个给你做个大盘鸡尝尝。”
火锅、麻辣鱼、水煮肉片、酸辣面、糊辣壳面、尖椒鸡……无辣不欢,无辣不爱。各种乱炖吃得是汗流雨下,痛快!痛快!尝过这些滋味,不倒翁才觉得醉花阴的酒遇上了知音。
老头提着酒壶,躺坐在椅子上,问:“丫头,你上哪儿学的这些古怪招数?你做的菜甚是热烈泼辣,让人欲罢不能,简直跟你这性子一模一样,泼辣却又讨人喜欢。”
“不曾与人学艺,全凭自个儿琢磨的,天生就好辣口儿。”风吟自己也纳闷,她不曾记得自己何时学过这些做菜的手艺,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只要一想到做菜,脑子里就冒出这些奇怪的点子。
风吟时常也会陷入沉思,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她发现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在很多地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有很多冲突的地方。
她的脑子里没有尊卑,没有男强女弱的概念;她发现烟波里是一个实力底蕴深厚的组织,可却守着底蕴不出世,不创造价值;她被图灵人俘虏,被“穷凶极恶”鞭笞时下意识地反抗也是“人人平等”的潜意识作祟。
风吟怔怔出神,突然一粒枣核飞来,风吟手腕吃痛散力,公鸡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