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耍你们伊祁氏?这么个地方,岂可称风水绝好?”
话音落地,她回了身,与宸极帝姬对面而立。
对此,伊祁箬只说了一句话:“风水再好,抵不过命不好。”
连悠然很认同这句话。
不过她也说:“征和治下至今,可也寻得出几个命好的?你与姬格、重华尚且如是,别人,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伊祁箬看着她,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刚要开口问时,思阙却匆忙的走了来。
“怎么了?”
看着她的态度,伊祁箬便有些掂量,知道她忌讳着连悠然,她便又添了一句:“说罢。”
“皇上……”思阙一顿,脸上极尽难看,终道:“囚禁了长华公子。”
那头,连悠然都是眉头一动。
“呵……呵……哈哈哈……”
伊祁箬断断续续的笑了一阵子。
“果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孩子……”末了,她点点头,问道:“他有什么话给我?”
思阙交给了她一封信。
那上头写着伊祁尧的条件,以及小皇帝为这个姑姑列出的罪状。
伊祁箬平静的看完了那信。
连悠然很意外的问她:“你似乎并不意外他走出这步?”
她摇摇头,“不意外,这本来就是我想看到的。”
那一句话里,连悠然懂得了许多。
她又问:“你为什么敢让我知道这些?”
伊祁箬哼笑一声,道:“你又不能改变什么,我都到了这一步,何必还要劳心防着你?”
“让你失望了。”半晌,连悠然垂眸一语,抬首看向她时,递去一封信,“我就是来为你改变的。”
——那是一封来自于连华的信。
这封信,让伊祁箬变了颜色。
她抬头看着连悠然,问道:“是那次浮光殿之变后,连华来见你时告诉你的?”
连悠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道:“伊祁箬,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可是没法,我到底还是连氏的人。”
伊祁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到底,这天下,没人算得过长泽子返。
最后,她对连悠然道了一声:“多谢。”
之后,她笑了笑,很是轻松的样子,道:“如今,我就更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酡颜急匆匆的过来时,甚至来不及行礼,便道:“殿下,皇上派人来了。”
她只问了一句:“温孤诀的人?”
酡颜点头,眉头深蹙着。
伊祁箬笑了笑。
“叫他们等着吧。”她说,“思阙,进宫去给我带句话与皇上,告诉他,等到前线的事定了,我会去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身边的丫头都退下了,她看着连悠然,头一次这样的心平气和,对她道:“王妃,回去吧。”
连悠然是在站在那儿疑惑着看了她许久之后,方才转身准备离去的。
“等等,”她一步刚迈出去,却又被伊祁箬叫住了,“有一句话我忘说了。”
连悠然便等着她说。
伊祁箬对她说:“重华对不住的你的地方有许多,可是……嫂嫂,你能不能……不去争那个挚爱的位子,好好的做觉儿的母亲,也让他做觉儿的父亲?”
这还是这位帝姬,头一次对她如此的耐心,甚至称得上是卑微的请求。
这一句‘嫂嫂’,更是头一次如此纯粹。
连悠然忽然就笑了。
“你看,你这么卑鄙,这么无耻,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个小姑子?”她说着,转身而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早已经不争了,争到最后,我争不过个死人,还争得自己一身伤痕累累,太不值了。至于后半辈子……永绶王府里,我只盼着有子万事足了。”
“你放心吧,我儿子既然活下来了,我就不会让他没有父亲。”
在听到那一句话时,伊祁箬的心,又安定了一大块。
数月之后,当修罗军收夺整个南境,重华领军逼近千华城,两方相峙之中,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无眠的夜里,伊祁箬站在太傅府的那棵梧桐之下,望着天幕上犹如太阳一般的月亮,一个人来到了她身后。
越千辰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千华城赶到不朽,穿越了层层障碍,至此,已是很有些狼狈的模样。
可那通身的气派,却仍是玄夜台上越氏嫡传的血脉,故国的皇子殿下。
熟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她心头微微有些悸动,未及回头,便哼笑一声道:“真是有恃无恐,帝都禁地,都可随意出入了。”
越千辰朝她走近。
他说:“决战之日将近,你既不打算去,就只有我来了。”
她回身,经年未见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