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声伴着腥风,震耳欲聋。
李缬云怔怔看着猛虎,脚下像生了根,脑中一片空白。
电光石火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入虎目又穿颅而出。
猛虎瞬间毙命,噗通一声压倒在李缬云身上,又沉又臭,虎口吐出的热气伴着滚烫的虎血,喷了她一身。
她这才开始后怕,在沉重的虎尸下挣扎,牙齿格格打战:“救,救命……”
泪眼朦胧中,沈微澜背着光来到她面前,搬开压在她身上的猛虎。
李缬云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再也顾不上赌气,紧紧搂住沈微澜的脖子,无声地流眼泪。
“没事了,别怕……”沈微澜轻抚她的后背,刚安慰她一句便闷闷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
“你吐血了!”李缬云脸都吓白了,想起琉光唠叨过他吐血的事,担忧道,“你是不是挽强弓射虎,牵动旧伤了?”
“无妨,只要能救下你,一切都值得。”沈微澜搂住她的腰,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李缬云鼻子一阵发酸,哽咽道:“我差点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你怎么就这么巧,刚好赶来?”
沈微澜看向落回草窝子里的白兔:“我追着这白兔来的,谁知竟意外救了你,可见它果然是个祥瑞。”
李缬云恍然大悟:“难怪它后腿受伤,原来是你!”
“嗯,我想拿它当祥瑞献给圣上,用来换你。”沈微澜深深看着她,眼含笑意。
李缬云一阵脸红,在他怀里全然忘了方才的恐惧,瞪着凤眸娇嗔:“美得你,拿一只白兔就想换本公主,做梦!”
“谁说是做梦,公主此刻不就在我怀中?”沈微澜搂着她的腰用力一带,与她亲密紧贴,沉声问,“还去回鹘和亲吗?”
都已经这样了,还问什么问!
李缬云目光闪躲,不肯回答。
沈微澜等不到答案,眼神一暗,直接将她抵在树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这一吻霸道至极,又带着久别重逢的缠绵,唇舌辗转厮磨,李缬云尝到他嘴里的血腥气,心间一阵激荡,面红耳热。
嘴上再不愿承认,身体还是不争气地给出反应,分开这么久,她真的想他。
缠缠绵绵一吻,久到李缬云气喘吁吁,在他怀里软软挣扎:“放开我,我身上全是虎血,臭死了!”
沈微澜非但不松手,笑容里还带着邪气:“不放,就要这味道提醒我,你是我从虎口夺下的美人,合该是我的。”
原来这人如此嚣张,过去真是被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骗了!
李缬云无力地瞪他一眼,正担忧继续下去就要幕天席地无法收场,树林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号角声,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渐呈合围之势。
“有人来了!”李缬云推推沈微澜胸膛。
沈微澜只得放开她,两人刚整理好衣裳,一群弓箭手便簌簌钻出灌木丛。
紧跟着,身着猎装的天子李纯,伴驾的太子、澧王、文武官员,全都出现在二人面前。
众人一眼看到地上五花斑斓的猛虎尸体,再看到安然无恙的沈微澜和李缬云,俱都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李纯难以置信地问沈微澜:“这头猛虎是你射死的?”
“回陛下,正是微臣。”沈微澜拱手回答。
李纯龙心大悦,满眼赞赏:“朕率众围猎猛虎,费尽力气才将这大虫撵进林子,你竟轻而易举将它一箭穿颅,真是后生可畏。”
众人崇拜地看着沈微澜,唯独李宽看向李缬云,一脸坏笑:“哎呀,妹妹怎么跟沈少卿在一起?”
李缬云从草窝子里拾起受伤白兔:“我发现这只祥瑞白兔,想献给父皇,哪知意外撞上猛虎,万幸沈少卿及时赶到,救我逃离虎口。”
“这么惊险,那不得以身相许?!”李宽嚷嚷,无比丝滑地朝天子一揖,趁机拱火,“天作之合岂可辜负,赐婚吧父皇!”
李纯没好气地瞪儿子一眼:“你当赐婚是儿戏,张口就来?”
“陛下所言极是!”这时毗伽刚好赶到,将手里提的狐狸一撂,跪地进言,“公主遇险,大丈夫理当舍身相救,岂可因为这点小事,就让尊贵的公主下嫁!”
李宽指着地上的老虎,冲毗伽笑:“射死这么大一只老虎,你说是小事?”
毗伽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看向沈微澜,目光充满怀疑。
瞧这白面书生,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一箭射死猛虎。
还有澧王,赐婚这么大的事随口就来,也太可疑了,八成是为了阻止他的和亲大计,跟这士子一搭一唱演戏呢!
一定是这样!这死虎就是个幌子,这人骗了公主,还想欺君罔上!
毗伽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愤愤道:“公主国色天香,应当嫁给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这种凡夫俗子!”
李宽两手叉腰,不